掉马的夫君不好撩 作者:叶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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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芸志行平安出来了,那么料想皇帝并没有为难他,太子在场也多半是说了些什么的。
这是个时机,可以趁机让他与太子搭上线。
可芸志行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只一沉吟道:“你是如何认识常府的人的?”
常府的常尚书多年保持中立,然其子常瑾泽却是太子的人,芸志行既然要接待圣驾,这些个细枝末节的事情自然也都是知晓的。
只须臾间,他就抓住了这个关键。
方才殿上太子对他确实有回护之意,然而他与太子并无私交,反而是因为行宫事宜与怡王身边的郑薛桐有些交情。
此刻自己的女儿准女婿却突然进宫,言称自己方才之所以全身而退,是因为有人暗中相助,同时言语暧昧地代表太子向他抛出了邀请。
“你一届布衣,即使是回春堂的少堂主,又是怎么和太子殿下有交情的?”
芸志行盯着他道。
见父亲提及太子,芸京墨顿时也有些慌了,抓住了祁铭之的手臂缩了缩。
为官者,本就是如此敏锐的吗?
“墨儿,过来。”芸志行看着她,沉声道。
芸京墨窥视着父亲,拼命摇了摇头。
行宫无人的这一角,两个男人无声地对峙着。
祁铭之的态度是恭敬的,他伸手护下了芸京墨,颔首不卑不亢道:“芸大人,我师从文永安老先生,您是聪明人,该是知道师父早年的经历的。”
只这一句。
祁铭之的确是在赌。
他进行宫这一趟,也不光是为了太子殿下檐角那只鸱吻,他最大的目的在这里。
居于淮安十年,芸志行为官如何,他是有亲身体会的。
当年《郑参将平反贼》唱遍天下,也只有淮安知府大人顶着风声下了一道禁令,直接抹去了这一段,从此淮安无人知晓长明军叛将戚年。
这是一位上位者对将军身后名的最后维护。
既然圣驾在此,太子又与他在此地结盟,那么淮安知府这一关自然至关重要。
提到了太子,又提及自身,他们都该明白这些事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此刻他赌的就是这一份心照不宣。
芸志行像是思索,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许久才道:
“早在栗乡的时候我就该知道,即使是回春堂少主,如此行事做派也是过于老成了的。”
祁铭之拱手:“芸大人谬赞。”
这便是不再追究了。
芸京墨在这时出声,似是撒娇般唤道:“爹爹……”
然后,她看到芸志行狠狠白了祁铭之一眼。
“知道了,择日我会向太子递拜帖。”
两人松了口气,还没等祁铭之说什么,芸志行就上前了一步。
只见他伸出了手指,似是警告般点了点祁铭之。
而其中的意思在场的都懂:
我的宝贝女儿养在手里十几年,从来没有让她沾过这些事情,你小子给我记着,好好对她!
终是未置一词,芸志行甩袖转身走了。
祁铭之向着岳丈大人的背影躬身一礼,朗声道:“定不负所托。”
月亮竟已经升起来了。
地上低洼全是水抗,映着银色月辉。
待人走远了,芸京墨晃了晃祁铭之的手臂:“你说,爹爹这就知道你的事情了吗?”
祁铭之勾了勾唇,偏向不远处浅水中月:“谁知道呢。”
他只知道,十年前文老先生要在淮安开一家回春堂的时候,知府大人亲自来贺。
而禁唱那段戏词的令,则是在他到达淮安的前一天下的。
与此同时,行宫另一角。
怡王今日心情真的很好,连走路都带着笑容,脚步轻快到要跳起来。
郑薛桐走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两人刚刚送走了司天监沈怀,怡王一路哼着歌往回走,高束的头发随着他的脚步飞扬在夜色中。
“郑叔啊。”
怡王拖着嗓子悠悠喊了一声。
“属下在。”
“你说今天皇兄是不是吃了大瘪了啊?哈哈。”
李颂的笑声很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嗓音,“我都没见过他被陛下打的样子呢,一定很好玩吧?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说的是,太子殿下失了圣心,也是咎由自取。”
郑薛桐一板一眼地答,跟在怡王身后半个身位的距离。
李颂还没完,扶着墙笑得蹲了下去。
郑薛桐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尽职尽责地保护着这位小皇子。
“诶你说,咳咳,母妃听到这个消息的话,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李颂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容妃娘娘会高兴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