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常昱接过王阳后直接把他脖子上的项圈连带那粗制滥造的牵引绳用霸道的力度通通解开了,回房间的路上顺手把这些颇为碍眼拿着都嫌脏的的东西一并丢进了走廊内的垃圾桶里。
平日里温和的男人今日却是少有的沉默不语。
王阳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异常安静,放在以往一定会叽叽喳喳说不停,并且为自己这番行径进行一番狡辩,毕竟惹了单常昱不开心只会让自己受皮肉苦。
单常昱也什么都没说,两人就好像等谁来打破这个僵局。他俩冷战已经好些天了,仿佛谁先开口,在这段模糊不清的关系里谁就会落下风输了一样。
走廊内王阳亦步亦趋的跟在单常昱的身后,看着前面这个第一眼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后脑勺,西装剪裁完美贴合男人的挺拔的脊背,轮廓线条收放的恰到好处,尽管是一个背影,都能看出这人身形俱佳,气质非凡。
王阳来的时候脑袋就有些发涨,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这昏厥感更甚,他想到了出门前吃的两粒强力感冒药可能是现在起作用了吧。他知道禾卿今天要跟单常昱来黑金,当时他问了禾卿,禾卿告诉他的。
但他并没有跟禾卿说要来,所以今天这番局面他也着实没想到。
他跟单常昱的冷战更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的不想理他。说白了无非是他王阳对单常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然后自顾自的吃醋起来。他一向玩得起放的下,但这次却变得不一样。只因这男人跟以往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王阳玩的开,所以那些玩的开的男人自然也找的上门,王阳作为一个享乐主义的人,只要自己爽了就行,所以任由那些更爱玩的男人对他的身子施以暴虐的痕迹。所以他至今都认为性爱应该是痛并快乐的。
是先有痛,而后才有的快乐。
他不是没好好谈过恋爱,可就连他谈的男朋友也都是喜欢偏暴虐的做爱,每次做完他身上必定会斑驳青紫一片,刚开始周野不小心瞧见了还以为他男朋友对他施暴了,准备撸起袖子去揍人,但被他好说歹说拦下了,说是自己默许的。
久而久之周野都看习惯了,还会笑他两句说玩的比他都野。
后来王阳彻底麻痹了,想着与其每次被性虐还不如干脆找个字母圈的s约炮得了,反正都是一身伤,也没差了。
在踏上字母圈的那条路上,王阳走的懵懵懂懂,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算真的m,只是身子记住了那一遍又一遍残虐的极致性爱,以至于他后来跟人上床被人凶狠的掐着脆弱的脖子,抵着他的颈动脉都能兴奋的下体硬起来。
他不觉得这是羞愧,他已经放任自己踏进这片漆黑、破败不堪的沼泽地,并且越陷越深,直到最后无法自拔,人头都快溺毙了过去。
他从未被任何人好好对待过。
温柔对待过。
既然这永远是奢望,那干脆让人用那青筋暴起的宽大粗粝的手掌残暴地掐着他细软的脖颈,手腕别在背后被拿领带捆住,狠狠的进入、鞭策。让他嗓子哭哑,直至精疲力尽。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爱”。
有些人只能靠痛来感受可悲的“爱”。
这些话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当他落入单常昱的温柔陷阱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了。像是被长期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窖里,有人突然从天而降踩着木梯顺着绒毛般暖黄的灯光下来,那人带了一箩筐的东西,有手电筒,有童话故事,有奶香味的热面包,还有他一直奢望渴求的草莓果酱。
他突然就能在黑暗中拿手电筒照着看童话书,嘴里吃着热乎的面包夹着酸甜的草莓果酱。偶尔那个好心的温柔的大哥哥还会给他讲故事,给他盖上干净的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子。一天两天,他开始期待着每天那个温柔哥哥的到来。
直到有天,天真的他恍然大悟,看着自己盖着的干净暖被下那双被锈了的铁链拴住的脚腕他这才发现自己跟那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他走不出这阴暗的、漆黑一片的、散发着霉味的地窖,那人干净、温暖、充满阳光,每次来看他都是刚洗完澡,带着皂香味穿着华服,像是宫殿里的小王子一般,幡然醒悟,这每天都会来看他的大哥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
而只有这阴暗死气沉沉的“地窖”才是他一个人的。
被施予光的人又怎会突然舍得放手。
与其说是单方面的冷战,那几日的煎熬苦短其实就他一人尝过,他知道单常昱不会这样,不然单常昱怎么会默认这冷战呢,顺着他的意思没有丝毫要来找他的想法。
小王子有他的玫瑰,又看过这么多的美丽的景色,又怎么会屈居于此停留下来陪着狐狸呢。
哦,不对,他连狐狸都不是。
他只是小王子种下的那一整片玫瑰园里的玫瑰,小王子只是浇了水,而太阳是每天照常升起的。
他一向是不该奢望那东西,不然今天单常昱又怎会当着众人的面怒斥他“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