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懿琛拉着禾卿快走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禾卿身上单薄的牛仔外套,微微蹙眉道:“你衣服呢?去拿过来。”
禾卿被问的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严懿琛什么意思,他指着自己的牛仔外套,“这就是我的衣服啊,没了。”很显然,严懿琛听到他这句话后眉头更是紧皱了。
“你知道今天多少度吗?”
“5度。”
“你既然知道,那还穿这么一点出来?”严懿琛一手扳正了禾卿的下巴,用力的捏着,迫使禾卿抬起头来看自己。
那力道仿佛要将他下巴骨捏碎似的。禾卿连忙求饶道:“疼疼疼。”
“既然知道疼,那就长点记性。”捏着下巴的手终于松开了,禾卿委屈的解释道,“我上次回家忘了带冬天的厚衣服,宿舍只有薄的。”
不然他干嘛要一路抗冻到酒吧,一出门就该回寝室换衣服的。
严懿琛轻叹了口气,拿禾卿没办法。于是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手抬起来。”禾卿没有动,他反问到严懿琛,“那你穿什么?”
他看着严懿琛穿着黑色的西装马甲三件套的,觉得这也是不抗冻的。
严懿琛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抬起禾卿的手臂给他穿了上去,里面宽松的牛仔衣刚好能勉强塞进大衣袖口里伸出来,要不是严懿琛个子高大,这种修身的大衣只怕是套不进去。
穿好大衣后的禾卿,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头熊,肩宽体胖的,手臂跟个企鹅一样,被层层的衣服阻隔住,不能垂直落下。
但严懿琛看着他这副模样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宝宝的模样。
然后牵着那双企鹅手,转头就出酒吧了。
外面的风太大了,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被狂风吹得“唰唰唰”一直作响,禾卿抬头看着漆黑的夜里,昏黄路灯下的枝桠已是光秃秃的一片。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从嘴里呼出去的白色雾气,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严懿琛身后,踢着遍地的枯黄树叶说;“现在去哪?”
他们逆着风走,风吹的太大了,严懿琛不得不大点声音,“去医院。”声音就像是被风吹到了禾卿耳边,灌进了耳道里,痒痒的。
“你没开车吗?”
“开了,在对面停着。”
禾卿看着严懿琛留给自己的挺拔宽厚的后背,那黑色的西装在这寒夜的冷风里显得过于单薄,而自己身子前胸后背却是暖洋洋的一片。它逐渐感受到那原本牵着他的温热手掌也慢慢变冷了。
严懿琛牵着禾卿准备过马路,禾卿快步跟了上去,同严懿琛并肩走到了一起,他低着头,将那握着自己的宽大手掌一同塞进了大衣的侧边斜口里。
严懿琛刚迈开的脚,停住,愣了一下,他撇过头看着禾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禾卿被看的不好意思,觉得这风刮的他的脸有点烧的慌,眨巴着眼,在温暖狭窄的荷包里手掌贴着手掌的,捏了下严懿琛虎口上的肉,提醒着,“看什么看,快走。”于是紧紧的回握住那大手,拖拽了严懿琛庞大的身躯再次快步向前走着。
只不过这次是他牵着严懿琛,带他走过这静谧的寒夜里。
那被反握住的手掌心温度又在一点点回升过来。
严懿琛看着禾卿那在路灯下翘着边的毛绒脑袋,直到肩头都照落着一层暖黄色的光晕,明明是比自己矮小的身躯,而他却仿佛要跟不上了。
亦如人生倒转的路,他被牵着走向最初的起点,禾卿恍惚间化作了一支闪动着深蓝色翅膀的蝴蝶,扑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弱银光,却足以改变事物在发展的前进方向。
他突然想起了迪兰·托马斯的那首诗——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他在黑暗中无数次的挣扎,反抗着,如智者临终前深知黑夜的到来,在这逝世的时光里祈求着最后一丝的光亮。
闪着刺眼的白织光的车从眼前呼啸而过,给这寒夜里又平添了几分萧瑟。大衣荷包里狭隘的空间下,严懿琛松开禾卿的手,贴着那温热的手掌心旋转过来,指缝间找准交错的缝隙,于是十指相扣住。
像是冬日里情人间耳语的亲昵,他俩用手诉说着彼此的秘密。
缠倦着,吐息着。
暧昧到了极致。
严懿琛不等禾卿侧过头看着自己,就拽着禾卿一路走过了马路,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车里阻隔了外面的寒风,像是温暖的暂居地。禾卿刚坐在副驾驶上,严懿琛就侧过身子,给他系上了安全带,他都感觉自己的嘴唇几乎要擦过了严懿琛的脸上,不过还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严懿琛又立马起身了。
“刚才那个长头发的男的,是你朋友?”禾卿红着脸,扯着话题问道。
“嗯,叫邹柏寒,北京人,工作室的合伙人,初中就认识的朋友。”禾卿没想到严懿琛一下说的这么详细,“那他怎么跟周野打了起来?哦,忘了说,那个跟他打架的是我朋友。周思然你应该也看到了,好像是他妹妹,我也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