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耸听!危言耸听!”
治中邓羲高声喊道。
“朝廷先遭董卓之祸,又历李郭之乱,天子蒙尘,倾荡于道,大臣被戮,身首异处。曹司空心怀君恩,志扫天下,讨灭山贼黄巾。洛阳遭焚破败,他迁都于许,重建宗庙,使天子大臣得以安卧而饱食,使诏令得以遍发天下,曹公乃有功之臣,足下何以出此诬言!”
不得不说,曹操现在还是一个忠臣的形象,天子遭难,是他让天子安稳,让朝廷安定。
后来随着实力的不断增长和对手的逐渐灭亡,他的野心才会越来越大,甚至做出杀害皇子皇后,称公称王使用天子仪仗的事情。
“足下确实危言耸听了,先不说冀州袁本初,单是荆州,曹孟德就灭不了,何来废汉自立之言。”
蒯越紧接说道,他认为以曹操目前的实力,要想灭了荆州根本就不可能。
周平对众人拱了拱手:“请问诸位,如今朝廷之中,是天子作主,还是曹操作主?所发诏令,是依天子之意,还是依曹操之意?”
众人一片沉默,无人作答,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现在的朝廷,权力完全掌握在曹操手里。
周平见无人说话,又说道:“袁术派遣孙策攻打江东,驱赶扬州牧刘正礼,此乃叛逆之举。吾主镇东将军秉持正义,出兵相助刘扬州,可是曹操非但没有出兵讨逆,却趁虚举兵向徐州,击正而助逆,如此之人,其忠何在?邓治中说他心怀君恩志扫天下,大错矣,他这是祸乱天下!”
其实这个时候,所谓忠义只是挂在众人嘴上的遮羞布而已,包括周平也一样,自己都不信的东西,要想拿来说服别人,那简直太难了。
说到底,还是要讲利益。
“将军,”见众人不语,周平转对刘表说道,“曹操兵马悉出,许都守兵甚少,我来此之前,道经宛城,已经见过张绣将军。张将军已然答应,愿意与将军一道兵向许都,而于此同时,只要将军让江夏出兵讨击庐江,屯守合肥的关云长便可领兵齐至。曹操趁徐州之虚而袭,我们亦可趁许都之虚而攻,许都若破,将军可暂迁天子都于襄阳,待洛阳重建之后再行迁回。”
“将军若建此功,必可为众臣之首,天下的仁人志士,必会望风来附,左助将军讨击群寇,扫平天下,以成不世之功,扬名于万世!”
“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如今正是将军建奇功之时,不可犹豫啊!”陈宫赶紧附和。
刘表仔细想着周平所说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自己出兵攻破许都,便可以天子在手,和那曹操一样,总把朝政,这样的荣耀确非一州之牧可比。
只不过,如果将天子迁到襄阳,必会让袁绍不满,若是袁绍与曹操联兵来攻,以荆州之兵必难抵挡。
现在的天子就像是一件宝物,四方争夺,没有一定的实力,那是保不住的。
所以,天子在手,可以让自己拥有无上的权力,但也会招来众多敌兵。
刘表想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守着荆州就好了,天下,他不想去争,也没有能力去争。而且,看荆州诸士的神情,并不希望他出兵去攻许都。
“文安,此事非小,待我想想,明日再给你答复。”
刘表没有明确拒绝,这件事他还要跟荆州诸士谈一谈,然后再给周平确切的答复。
“将军……”周平还想再劝。
刘表挥了挥手:“且去歇息,明日再来吧。”
周平无奈,只好和陈宫一起告辞出去。
“异度,你们以为此事应该如何?”
等周平和陈宫走了,刘表对蒯越等人问道。
治中邓羲忙道:“使君,此事万万不可行,若举兵攻许,即使破了许都,天子该归于何处?若迎归襄阳,必招致冀州之兵,若归于洛阳,则天子复又在乱。如此则非解救天子,而是害了天子啊!”
从事中郎韩嵩接着说道:“嵩也以为,不可出兵向许,曹公迎护天子,稳定朝廷,有安平天下之志,我们若是举兵攻之,恐怕朝廷复乱,天下更加难安了!”
“可是,曹孟德如今举兵攻徐,若是不救,徐州一破,会不会正如周文安所言,他会举兵来攻荆州呢?”
关于荆州的安危,刘表还是比较担心的。
“呵呵,将军,只要徐州刘玄德不灭,荆州便可无忧。”蒯越笑道。
在座之人,要说名望地位,除了刘表之外,便以蒯越为最了。
他以前就是大将军的东曹掾,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才智,那都在众人之上,就连曹操在得了荆州之后,都写信去跟荀或说,“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
刘表对他也是十分敬重,和众人一起,等着听他继续说下去。
“此次曹公伐徐,乃是乘虚而攻,若非刘玄德举兵击袁公路,而集兵于徐州,则曹公断不会出兵。刘玄德乃心有雄志之人,又善用士,得张飞关羽之勇,又得文安元龙等人相左。周文安虽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