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里面,田新益开始设宴招待刘鸿训三个人。
不得不说,这两浙风物与北国风光自然不同,田新益安排的这一些歌姬美食美酒都十分的不凡。
就看这阵子,还以为东南现在的形势有多么好,但实际上东南如今也是暗流涌动。
两浙不时有乱军揭竿而起,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与这些上层的官员,贵族富商的生活,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正所谓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在大明的末期是如此的明显。
哪怕朱由校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年多了,但是终究而言,这大明的情况,也不是区区的两年时间能改变的。
尤其是之前的一年多时间,朱由校几乎都在跟东林党的人。在进行朝堂上的对战,以及对北边的建奴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朱由校之前所有的心思,几乎都在这两件事情上面了。
虽然如今朝堂上的东林党,敢反抗朱由校的,都已经被朱由校宰的差不多了,北边的建奴也被朱由校打的伤了元气,只能退守东北。
但是这也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让他对国内的事情没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梳理,不过刘鸿训心里明白,如今边疆的情况颇为稳定,可想而知陛下也要慢慢对国内动手了。
首先他肯定要先对陕西布政使司动手,但可想而知,朱由校也肯定会对东南动手。
但是刘鸿训也确实没想到,朱由校首先开始进行的是所谓的救灾行动,救的还是一个连影子都没有看到的风灾。
刘鸿训、田尔耕这些人本来就是官场上的老手,三巡酒下去,连性格有些阴沉的田尔耕也变得兴致颇高。
只是那边的孙传庭对于这样的阵仗本来就接触不多,到现在他几乎已经是大半都算是武将,接触这些事情的机会就更少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起码这个气氛是已经活跃了起来。
其实这个田新益也是阉党的人,他本来就是以前的魏忠贤安插在两侧故意恶心东林党人的,钻营拍马屁的本事,那自然是十分厉害。
但要是说他执政方面的本事有多高明,起码刘鸿训这些人是不相信的。
不过说起来倒有意思,在这里这个客堂里面,什么阉党的,厂卫的,东林党的,还有军方的人物,都已经聚齐了在这里,还一片和谐的景象。
若是说出去,恐怕旁人都难以相信,田新益把手里的酒饮尽,挥了挥手,在场的歌姬们都识相的退了下去。
田新益他们接下去要聊的事情也算得上是正事。
他先是笑眯眯地看着刘鸿训说道∶“刘编修,其实老夫也不曾想到,我们还有如此同台饮酒,共谋合作的时候,这说起来,都是得益于陛下的恩宠啊。”
刘鸿训不太在意说道∶“我们只是政见不同,但是我们都是对陛下忠心耿耿的。”
“陛下派我来到这里,那我便来了。”
“市井之中有一句话,老夫觉得十分有道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们就算再怎么样,那也不过是外来人,这一切还得多得抚台的多多关照,我们这个事情才能够办好。”
“要是事情办不好,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回到朝廷,也难免吃陛下的挂落。”
那边的抚台田新益摆了摆手,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说道∶“要是说了这一个恐怕刘编修你就是多想了,我在这两浙说话,都未必有你刘编修说话有用,何况依老夫所见,这个事情便是不需要我们出多少的力,也能够办得又快又好。”
显然,这田新益是知道刘鸿训来到这里,到底是要办什么事情的。
只是他慎重的看着刘鸿训三个人,问出了他一直压抑在心里的问题。
“刘编修,陛下是不是真的意料到了,我两浙会发生巨大的风灾?太祖皇帝如此神威,真是让我等敬畏的很。”
显然三个人也已经听懂了这田新益的话,对方是在问这个事情是真是假,毕竟田新益对于朱由校能够预料到风灾的事情,实在是难以相信。
但是田新益又不好直接说,他就是为了避免这个事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可是这刘鸿训确实点了点头,“收到陛下的旨意确实是这样的,我们这三万军队来这里,一来是为了维持对方的稳定,二来也是为了对百姓们提供帮助,再也没话好说了。”
田新益点了点头,感概道:“看来这个事情已经确定了,你放心,不瞒刘编修说,我在两浙布政使司虽然说的话不太管用,但我一定对你们全力支持。”
说完这话,这田新益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若是事情有所变化,我们也都准备好了,到时候肯定会做的天衣无缝。”
那刘鸿训听到这话也是摇摇头说道,“不必了,陛下猜到你们的做法那是必须要说的,沿海的几个省的百姓和官吏都必须撤除,不可再留守,以免有性命之忧。”
朱由校猜到会有官员为了保护他的名声,派人做些手脚,等到时候没有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