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说的满脸通红,忿忿道:“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这也是他赎罪的时候到了,就像那位天神所说,只要他同意结契,我愿意原谅他,对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
“对!”有人附和道,“这本就是他该做的!如若不然,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满雨星哈哈大笑,身体虽然被定住不能动,但眼中的嘲讽之意呼之欲出:“那如果我是师兄,就让你们这群混蛋一起下地狱陪葬!活着不敢自己去找他,死了倒想妄图变成鬼找人麻烦,死了也是个胆小鬼!”
“你!”被怼的那人脸都被骂红了,干脆转眼盯着水镜中的师雪舒,“快答应她答应她,神是不会害你的!”
“阁下就是幸运之神?”塔内的师雪舒抬眼看向天神,“找到我看来是不想位置更迭。”
“哈哈好机敏,我喜欢。”天神笑着道,“那你猜猜看,我为什么想要你变成我的器灵呢。”
“想来是,我这个幸运之神预备役修士的魂魄能够为你增加一些砝码,既能稳固你的神位,也可以让其他一些对付你的人大失所望。”师雪舒淡淡笑道,“你笃定了我会为了小池答应你,但你用错了方式。”
“哦?”天神好奇地问:“哪里不对了?难道你现在还有得选择吗?”
“我的选择要么是抱着小池同所有的人一起死,要么就是活着永世做你的器灵……”师雪舒抬眸看她,“那如果我告诉你,还有第三个选择呢。”
“哈,洗耳恭听。”天神觉得这话可笑,干脆等着师雪舒把话说完,挥手给了一道纯白色烟雾状的气息到栾池身上,“有意思的很,我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可别让我失望。”
看你如何艰难地垂死挣扎,岂不是更加好玩。
师雪舒淡然道谢:“多谢。”
他抱着鸟儿的手臂收紧,下一刻已经结好印的手指点在了栾池额头那一撮白色绒毛上,一时间红光大绽,伴随着鸟儿哀鸣,一股庞大的力量在塔内掀起了一阵剧烈的狂风。
天神挑了挑眉:“你是打算同归于尽了。”
师雪舒长年苍白的面色红润起来,甚至连嘴唇都染上花汁艳色,灰白的头发颜色逐渐变黑,雪山巅峰的冰逐渐被这滚烫的灵力融化,唇边渗出的内脏溶解鲜血如同美妙的葡萄汁,腥甜气息弥漫整个口腔。
极寒之体一招疯狂纳入巨量的极炙力量,几乎是瞬间就要将他整个人彻底融化掉,身体被损坏得千疮百孔,只剩一个不断加速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被疯狂充满膨胀的丹田经络。
天神遗憾地摇摇头:“这算什么第三个选择,只是死得更惨一些罢了,真是让我失望。”
说罢她就要转身离开,可几乎是瞬间,天神便察觉到了不对,她原本有些透明的身体兀地消失了一般,腰部以下突然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天神第一次感到了惊慌,发现自己降临人间的力量在不断消失,外面相睢的身体也开始逐渐从内里开始腐烂。
“我早有准备,只是没料到你会借用相睢的身体降临。”师雪舒一开口就是大口鲜血滴落,他目光锐利坚韧,手中的不思骤然化成一柄带着毁灭气息的长剑,支撑着他的身体缓缓站起,“先前在追相睢的时候,我就暗中打入了一道泗从剑气留在他体内,原本没什么威力,只是打算用来追踪,可现如今蛇猿力量被我吸收,就能轻易用这道气息摧毁他的肉身,从内到外。”
“我猜你无法亲自来到这凡间,必定是入梦控制了相睢,让他替你做事,再将其灵魂摧毁取而代之,否则就会受到天地法则的限制引下天雷来……”
“呵,你以为弄坏了容器,我就会受伤消亡吗?天真。”天神轻蔑道,“我这只是区区一缕投影,就算是彻底折损在这里,也伤不到我十分之一——”
“但总归是连着你的本体吧,泗从剑气伤不了你是因为这只是凡间的法术。”师雪舒打断她的话,缓缓举起泗从剑,“那么天雷呢。”
“渡劫飞升的天雷,你是不是也能扛得住呢。”
师雪舒话音一落,塔外天空顿时变得漆黑一片,滚滚黑云将整个天空遮盖,巨大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天雷疯狂拢聚。
天神的声音终于开始颤抖起来:“你疯了!在这个时候强行渡劫,九死无生,魂魄也不会存在半点!”
“但是我爱的人能活着,春湖的生灵能存活,你却也要死了。”师雪舒鲜红的唇勾起一抹笑,最后看向昏迷过去恢复了人身的栾池,“我问心无愧了。”
他猛然上前一把攥住了天神的手臂,塔顶的相睢也同时身形被猛地一扯,师雪舒,天神,相睢,消失不见。
空中的黑雷霎时间像是被吸入到了一个什么特殊的空间,天地间原本酝酿沉重的雷鸣也再也听不见,春湖恢复了蓝天白云艳阳,玲珑塔矗立在水中,湖面波纹渐收,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恢复了宁静。
这是合体以上修士渡劫时特有的现象,因为天雷过于强横,未免破坏天地平衡,会将渡劫修士拉入到独立特殊的空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