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这感觉很危险!
萧垣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快要失控的感觉了。
他的手此刻有些轻颤,大拇指缓慢的、小心翼翼的、轻轻抚上她的唇瓣。凸起的喉结滚动,淡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含住她。含住她。
他拼命压住内心的叫嚣。
“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
眼前人缓缓缩回手,此刻正一派天真的仰头看着他,像一只误入深林的小鹿,似对危险的靠近毫无知觉。
“嗯。”
他垂下眼皮,一瞬间掩去所有欲色,放在她耳朵上的大手缓慢收回,小巧的耳朵早已被他掌心的汗氲湿,风一吹,耳朵只觉一阵凉意。不待乔幽反应,萧垣十分自然的牵了她的手。刚刚放在他耳朵上的温热此刻转移到手中,才发觉,那只小手柔若无骨,像初生的嫩芽直教人想好好呵护,他甚至不敢用力握紧。
萧垣在前面拉着她快步走出曲廊,此时又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在乔幽看不见的地方没了温和的笑容,一抬眼,似下了什么决定。
二人来到一棵海棠树下,待他再转身时,又带上了含笑的君子面具,温声说:
“刚刚吓到了吧?”
乔幽假装害羞的摇了摇头,小声说:“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还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她故意把话说的暧昧不清,停顿了一下,才抬起眼睛小心的看向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垣莞尔一笑,说出口的话又将二人之间无形的边界缩短了一寸。
“就当做一个春夜里的秘密吧,只在你我之间。”
因身高差的缘故,他每次同她说话都要微微低头倾身,此刻也不例外。
“对了,还不知你的姓名?”
乔幽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揭穿,迎着月色抬起头,将这张脸最好看的角度面向他,展颜一笑:
“燕蓁。”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看着月光下的佳人,那日她在莲花池边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依然清晰如昨。
萧垣心想,是她也好。
赴宴之前,他本已决定不去追查那日莲花池边让他心动的女子。如今根基不稳,父皇又对他诸多猜忌,想要获得燕家的力量,思来想去唯有利用燕家唯一的小姐。谁知今晚阴差阳错,发现她就是燕蓁。
突然,清风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声憨憨的“殿下”,成功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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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众人把酒言欢之际,不知是谁激动地大喊了一声:“江太傅来了!”
“当真?!”
“我看的真真儿的!已经进了苑门,正往这边来呢!”
闻言,正推杯换盏的人们立刻放下酒杯,伸长脖子向垂花门望去,文人墨客皆喜出望外,有冒失者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酒水浸湿了衣袍也不在意;世家小姐们纷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些姑娘用帕子遮脸,眼睛却早已黏在入口处,脸上的红霞出卖了她们心中的想法;几个曾有幸与江太傅打过照面的勋贵公子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脸上的得意与骄傲之情掩饰不住,此刻只等上前拜见,攀谈两句以示熟稔。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席竟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屏息以待。
第一次随主子来赴宴的小厮见众人在太子驾到时都没这般反应,也不知此人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大人物,遂小声问道:“爷,这江太傅是何人呐?”刚问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只听自家主子训诫道:
“你个没见识的!太傅岂是你能叫的?江复江大人,那可是当年十七岁便高中状元的举世之才。在翰林院不到一年就被破格提为掌院学士,这些年攘外安内、为陛下献计献策,桩桩件件哪个没有江大人的功劳?如今,江大人已官拜从一品,为太子太傅。你醒目着点,千万别冲撞了人。”
小厮连忙躬身称是,此时见主子口中的人物已踏入院中,于是大着胆子在人群中偷偷望过去,这一看,顿时呆住,连呼吸都忘了。
来人俊逸非常,身长八尺,面如冠玉,鬓若刀裁,一双深邃的眼睛锐利难挡。年龄虽然与老成的“太傅”称号不符,看着约莫二十六七的样子,举止却从容稳重,端的是龙章凤姿。
“不离,怎么才来!”
坐在上首的殿阁大学士,也是这琼林苑的主人,端着酒杯迎上前,亲切的喊着江复的表字,假装埋怨道。
“学生来迟了,自罚叁杯。”江复说罢,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好!哈哈哈!来了就好!”
远远坠在人群后面,两叁成群的文官们此时撇嘴,“看见了没?阁老都下场迎接。好大的脸面!”
“江家式微,江复没有靠山怎么有的今天?哼,我看就是靠巴结太子。”
“慎言。”另一人凑过来悄悄说:“江复是太子党。虽与你我立场不同,以他今日在朝中势力,不好交恶。”
“是啊,再说陛下让他去做太子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