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战忽生变

    忽然林间草叶颤动，似是有人走近，萧切戒备地睁开眼，只看见飘来一道娇弱弱，俏生生的身影，是杨家的小姐赶过来了。

    萧切道：“她怎么也能进来?”

    南素云道：“我把法阵破了，是个人都能进来了。”

    那日杨秀玉被救下对萧切心怀感激，又听闻他被绑在此地，便偷偷从家里溜出赶来他见他一面。此刻她见萧切无事，多少松了一口气，又见旁边还站着一个面纱女子，就先打量了一番，问道：“请问姑娘你是何人？”

    “过路人，你不用管我。”

    杨秀玉觉得古怪，却也无暇深思。“我帮你把你的刀带来了，就是杜鹤道长说这刀煞气太重，给弄断了。”她解开一个蓝布包裹，里面是一把细直长刀，从中间一断为二。南素云见萧切面带痛惜之色，便知他极为爱惜此刀，上前接过断刀，仔细打量一番，说道：“这刀是好刀，断了太可惜。你说要送给我的，那我就收下了，再送还给你。”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支香点燃，将手指按在断口处，撒上香灰，轻轻一抹，断刀便又被续上了，平整如初。萧切接过长刀，盯着南素云，稍一点头，神色感激。

    杨秀玉又打开一个食盒，拿出一只烧鸡，对萧切说道：“我出来得匆忙，就能从厨房找到这个。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不等萧切回答，南素云抢白道：“他都被吊了这么久，还受了伤，只剩半条命了，哪里还吃得下这个。要不我勉为其难帮他吃了如何？”

    杨秀玉见南素云也是修仙之人，心中不由得对他有些尊敬，想着兴许对方还能搭救萧切一命。迟疑了片刻便递上盘中。南素云掏出把匕首将烧鸡上的肉一片片剔下，半掀面纱，用刀尖挑着吃下。这样的吃相虽算不上粗鄙，但总是略显狂放，杨秀玉不由得暗暗皱眉，又听他说道：“你有带酒吗？光吃菜没有酒总是略显乏味。”

    “水也可以。”

    杨秀玉在杯中倒满清水，南素云轻轻一晃，便是酒香扑鼻，举杯一饮而尽，喃喃道：“念咒变的酒虽然也是酒，但总感觉不好喝。”

    杨秀玉侧目，心想这女子面纱之下的容貌就是再秀丽脱俗，配上这样的举止做派，也是粗鄙不堪，不由得地说道：“姑娘，你这样不雅观吧。”

    南素云轻笑一声，说道：“不雅？喝酒就不雅观了，那不知贵地以活人为祭，供妖邪为上宾，就算得上雅观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懂？那我一件件说给你听。你们这里根本没什么山神，有的只是个树妖，真身就是你身后这棵树。”说罢，南素云强拉着杨秀玉，摁着她的手指在叶片上轻划。只这一下，指腹就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滴在叶片上，顷刻就被吸食殆尽。

    “就是这样子了，之前那些什么山神的祭品就是这么给吃了。这树妖原本只有百年的道行，当初只要找个二流的方士就能降服了。但因为你们用活人上供，现在有了近千年的修为。再说说这位仙道，令尊他供在家里。真是托他的福，你们这个地方真的是气浊灵薄，妖气四溢。听说当初的山神娶妻的把戏也是他想出来的。什么天谴，什么山神，都是他们一唱一和演的戏罢了。”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那杜道长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善事，你怎能这么平白无故污蔑于他?”

    南素云笑道：“那不知他做的善事里有没有送你去死这一桩?”见对方面上一阵发白，他继续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你家祠堂点一支香祭奠你家祖上，在将香灰抹在眼皮上。在那支香燃尽前，再去见一眼这位杜仙师，你就能明白了。”

    说话的顷刻间，山顶便起了大雾，如埋伏着的千军万马般包围着三人。站在浓雾中杨秀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南素云见状把吃剩的鸡骨头一根根拼好，轻吹一口气，鸡骨架便直立而起，头一升一缩，绕着人打转，宛若生时一般。“你快走吧，留在这里很危险。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你都跟着这只鸡走吧。不然等雾飘来，你就走不了了。”

    杨秀玉点点头，却并未立刻动身，而跪下来朝南素云磕了头，说道：“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位姑娘，你要是有办法便请救救他吧。”还不等南素云反应，萧切已经上前扶起了她，说道：“没这个必要，生死有命。你快点走吧。”

    南素云则靠坐在树下，悠然道：“你放心，吃了你的鸡，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杨秀玉道：“那你也要小心。”

    “别担心我，红尘乐事多，我可舍不得死。再说我虽然个子高了些，嗓子低哑了些，但也算是个好人选。就算不能像你这样小鸟依人，但至少也能大鸟扑怀。实在不行我能同这位山神老爷说说，让他凑合凑合娶我算了。”

    杨秀玉听她话语轻浮，也不知此人是否可靠，又想起平日里自己总是对萧切苛刻太过，如今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不由得愁肠满怀，背过身去，一边抹着泪离开了。待到她走后，南素云低声道：“我最害怕看到女孩子哭了。”

    杨秀玉瞥她一眼，说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