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等一的稀罕物。
但给出这么珍贵的一样的宝贝, 面前的青年竟然不见一丝心疼, 到底是家底丰厚,还是……守城门的男子来不及细想, 就听他犹如月下拨响的十六弦琴声音响起:“既然值得三万灵石, 那你再倒找给我二万七千灵石。”
声音平静,透着股让人没来由信服的理所当然。
守城人:“…………”
他眯起混浊的眼珠,露出一口整齐白牙:“阁下说笑了, 天镜城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半晌无声。
就在守城人以为他退让的时候, 那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响起了:“是么?可是我记得沈怀之是个最守规矩的人。”
听他叫出“沈怀之”的名字, 守城人的脸色顿时一变。在北荒,敢直呼天镜城城主其名的人绝对不多,甚至大部分名不见经传的人都只知道天镜城城主姓沈,而不知他的真名。
守城人也是无意间听见那位新夫人喊过一嘴,才牢牢记住。
而且沈怀之确实是个极其讲究“规矩”的人,当然,他只讲自己制定的规矩,别人如果破坏他的规矩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比如进城要交六千灵石,多一块少一块都不行。城主新婚大喜,进城的灵石对半折,那三千灵石多一块少一块也绝对不行。
多了少了,就可能要以命来抵了。
凤凰骨价值三万灵石,入城只需要三千,那剩余的两万七,一分不能多收。守城人动了动嘴,他本以为面前这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才想昧下这一大笔钱,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城主!
“阁下说的是,是我记混了。”他说着将那枚凤凰骨戒指双手捧着交还过去,“聊表歉意,这三千灵石就让我代出,当作是给阁下的赔罪。”
守城人虽然每日过手的灵石数额巨大,但是天镜城内一纸一线都价值千金,花费极多,他能攒下的也不过几千灵石,一下子给出三千,简直要去了半副身家。
谢归慈没有接:“不用。戒指你留着,给我两万七千灵石就成。”毕竟他进了城,还需要别的花销,总不能回回都你来我往地扯皮,不知要耽误多少花销。
至于戒指,到时候离开北荒去沈怀之那赎回来就是。
守城人不敢多言,战战兢兢换了两万七的灵石给他,自己又添了三千,凑作三万整数。谢归慈这回也没有拒绝,若是拒绝了反而叫人心底不安。
况且三千灵石,买个教训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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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城便觉得天镜城内与外面截然不同,地上铺着整齐的石砖,建筑也端正分明,白墙碧瓦,竟然有些神似中原的风貌,但街道上的人却没有中原的城池里那么多。
倒也正常,三千灵石,也不是个个都出得起。谢归慈想了一下,毕竟在渡越山上,掌门的嫡系弟子每个月也只能分到十块灵石。
只是他上回来的时候,城内还不是这副模样,他又仔细瞧了瞧那些建筑的模样,粗中有细,并不是一昧的中原的玲珑精致的风格,反而有些相似西洲那边的风格。
街道两侧更是张灯结彩,红色的丝绸缎带铺开在屋檐下。北荒很少见这么艳丽的颜色,因为资源的匮乏,丝绸还是红色染料都需要不远万里从中原运进来,而一路上可能出现的妖物猛兽、极寒酷烈的气候都可能让有宗师高手护送的队伍无人生还,连同那些中原的锦缎、瓷器一同埋在风沙下。
北荒的红色,更多来自被刀锋割开的喉咙里,喷溅出来的滚烫血液。
中原丝绸的红色,太柔软太轻薄。
谢归慈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守城人说过的“城主大婚”,如此盛大的布置,想来沈怀之对这位夫人应当是极为上心的。这合该是件喜事,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谢归慈必定要上门讨杯喜酒喝。
不过眼下,他无心探究沈怀之的新夫人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盯着手中毫无动静的金色铃铛,缓缓地、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慕蘅来的气息竟然在他进入天镜城之后忽然消失了。
他的心沉下去,随后仰头看向城中最高处、最富丽堂皇的建筑。那是天镜城的城主府,也是沈怀之所在的地方,如果他还是江灯年的身份,自然可以提出请求,请沈怀之帮忙找人。
但是偏偏他现在是谢归慈。天镜城的城主可不会吃“鹤月君未亡人”这种身份。
………………
天镜城城主府。
和大多数人想的穷凶极恶不同,天镜城城主的长相颇为俊逸,不过眉骨出一道浅浅的刀疤破坏这份和中原世家子弟没什么两样的气质,显出北荒凶兽真实的凶悍冷厉。
他正看着薛照微,唇边挑起的小意味不明:“不知道藏雪君大驾光临寒舍,有什么目的?”
“江灯年。”藏雪君的声调和他的人一样冷,白衣在北荒的风沙里也依旧不染纤尘。
沈怀之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藏雪君是要问鹤月君,早听闻阁下和鹤月君多有不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