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里亚特从私人飞机上下来,早有车等在机场门口。他坐上车,去往斯特罗齐家族在澳洲的庄园。今年,塞缪尔家族应邀来到艳阳高照的澳洲,共同度过这个新年。皮里亚特有事耽搁晚了两天,他的父亲——穆雷·塞缪尔,塞缪尔的家主,黑道的帝王,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
上飞机前,皮里亚特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他一起飞就睡着了,刚刚还是被下属摇醒的。他怏怏地看着车窗外,慢慢盘点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年终的家族会议上,他站在父亲的身边,塞缪尔先生无声地向所有人宣布了皮里亚特的胜出,这位容貌绝美的次子将会是塞缪尔家族未来的首领。这个新闻将传遍塞缪尔家族有影响力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包括那只被他父亲养在怀里的狗奴,琴森。
……其实,父亲主要是为了琴森才来的吧。皮里亚特看着车驶过庭院大门,心里懒洋洋地想。刚好让琴森和斯特罗齐家那只狗奴能一起玩。
二少爷下车时,抬头就看到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三弟约书亚,正和尼古拉斯·斯特罗齐一起倚靠在三楼阳台边聊天。约书亚看到皮里亚特,脸上的笑容一僵,飞快地和尼古拉斯解释了什么,就转头回去了。尼古拉斯趴在阳台边,笑眯眯地和皮里亚特招了招手。皮里亚特脸上立刻像程序设定好一样,浮现出一个温柔俊美的微笑,礼貌而不失亲热地和阳台上的小斯特罗齐致意。
在过去几十年里,塞缪尔家族和斯特罗齐家族之间实现了绝佳的合作和可观的成果,两位当家人都很乐意把这份合作传递到下一代。作为塞缪尔家族新鲜出炉的太子爷,皮里亚特很清楚自己这次假期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和尼古拉斯社交……和以前基本没什么区别。作为世交家族,尼古拉斯和塞缪尔的三位少爷关系都不错,以前经常一起运动或者度假。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在此风口浪尖上,约书亚和尼古拉斯说说笑笑的行为,简直就是再往太子爷眼里揉沙子。好在他虽是个早被家族放逐的软弱废物,但算还懂得察言观色,一看到皮里亚特来了,立刻闪得人影都不见。
皮里亚特先去面见自己的父亲。塞缪尔先生正和斯特罗齐爵士在后院打网球,所以他顺便也向此间的主人问好,感谢了他的邀请。然后他回到别墅里,这栋宽阔的庄园式宅邸非常大,有十几个卧室和卫生间,塞缪尔家和随从们都下榻在左楼,主人家住在中间。皮里亚特路过几个塞缪尔家族带来的贴身仆人、保镖和随从,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下楼去庭院。
他想找的人已经在半露天的花园吧台等他了。尼古拉斯·斯特罗齐少爷坐在高脚椅上,手里举着一杯加满冰块的柠檬气泡水,上面还有两片薄荷。“嗨——来一杯吗?”
“好啊。”皮里亚特说,坐上另一把高脚椅,吧台后的调酒师手腕翻动,为他调完饮料后,立刻退场了。作为顶级财团的继承人,尼古拉斯很懂得他该和谁玩耍——塞缪尔先生选出了他心仪的继承人,又会有谁不知道呢?小少爷随口起了个话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去游泳吗?”一杯冰块差不多快化完的时候,皮里亚特看看腕表,伸了个懒腰提议。“现在才下午四点,太阳刚好不那么热,很适合游泳。”
“好啊。”尼古拉斯耸耸肩同意了。少爷们让女仆取来各自的泳裤,一起去了游泳池。刚走近池边,就看到泳池中央飘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充气浮床,有人趴在上面。是斯特罗齐爵士的狗奴弗瑞。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另有一个人从水里钻出来,显然是刚刚游完一趟。轻巧地爬上了浮床,和弗瑞挨在一起。岸边站着几个人,是弗瑞和琴森各自的保姆。
啊,对了,就是这里。皮里亚特的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刚刚在网球场他没看到琴森,又在东边楼逛了一圈,没有看到哪里有服侍的女仆或者狗保姆,说明琴森也不在别墅里——那就只剩为数不多的几个可能性了。看来我运气挺好的,第一个就赌对了呢。他想。
“哦,狗狗也在呢。”尼古拉斯说,倒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你晚来了两天不知道,弗瑞和琴森最近可好了,总是一起玩……刚好,我好久没和弗瑞一起玩水了。”他说,咯咯笑起来,助跑几步猛跳下水,溅起巨大的水花,“——弗瑞!!”
“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往左边划,然后能到岸边吃点水果……”浮床上,琴森还在一本正经地和弗瑞安排路线,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来到了岸边。突然巨大的水声爆炸似响起,伴随着几滴水溅到脸颊上,有人正往这边游,然后他身边的弗瑞也“扑通”跳下水了。琴森无语地转头,就看到尼古拉斯把弗瑞抱了个满怀,搂着狗游到池边,然后一通猛亲。
“……”琴森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趴回自己的充气浮床上,准备自己琢磨着把这玩意儿搞回岸边。一个熟悉的甜美低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落在琴森耳里,不亚于毒蛇的“嘶嘶”声:“小狗狗,想去岸边呀?我抱你去好不好?”
琴森猛地转身,果然看到正扶着他的浮床、慢悠悠蹬着水的皮里亚特。他不是有事留在意大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