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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如愿找到了伽月。
虽然是被织成茧的蛛网困住了脖子以下的身体,虽然眼前面对的半人半蛛的伽月。
幽深无人的丛林中,耳边是簌簌的风声。
见她醒来,伽月哎了一声,那张白净幼嫩的脸上依旧如常温柔: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你吗,很抱歉,要织网不得不变成动物的形态。
沈俏摇摇头,她努力将视线停留在人类上半身,她是赤裸的,狰狞的疤痕从锁骨下腹一直往下蔓延,甚至从腰侧往后。
那是成年累月留下的伤痛。
伽月慢条斯理地跟她讲着自己的故事
她从小生活在实验室里,那个人将幼态的她困在黑暗的塑料盒中,日复一日重复着奇怪的实验。她的身体经历过火燎,水淹,高温,强酸碱
如刀割,如针扎,身体肢解再生,更加可怖的折磨在她彻底麻木之后。
后来她在昏迷后醒来自己已经变成了幼女的形态,那个男人兴奋地握住她的肩膀,不断的亲吻她的脸颊。
他教她走路,说话,吃饭,为她取名,让她称呼自己为父亲。
某一天,平日里维系温柔的父亲突然又变回了过去扭曲狰狞的脸,他的手上那种粗长的针捅进她心脏的位置,她的下腹又被粗长的性器入侵。
柔软娇嫩的身体被折磨得像块破烂的抹布。
她怀孕了。
赤身裸体地展现在狂热的科研人员的视线中。
她努力去寻找令她安心的父亲。
男人静静地站在最后方,看着她的眼神里只有冰锥般的冷漠。
伽月见沈俏泪流满面,歪着脑袋轻笑着安慰她:我都忘记那些感觉了。后来我很聪明地变回了蜘蛛形态躲在仓库的暗格里,那里湿冷,人类很少进去。可是在产卵的过程中又被父亲找到了,他说要带我回去,还说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我好笨哦,又相信他了。
俏俏,为什么人类这么多心眼呢?她自问自答着,不过要不是因为你们聪明,也不会弄出来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吧。
俏俏,我本来以为就算是一直被锁在家里,有嘉甜喜事在,还是幸福的。为什么,为什么人类如此贪婪冷血,他甚至想拿自己的孩子去做实验!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崩溃,白皙的脸上染上诡异的红晕,多足在地上狂舞,蛛丝一层又一层绕上了沈俏的脖颈。
呼吸突然变得艰难。
伽月逐渐冷静,拽拉着牵扯蛛茧的丝线,略带遗憾道:他一定很后悔告诉我蛛丝有多坚固,如果警察再晚一点赶到就好了。我跟我孩子就能彻底自由了。
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杀死他呢,仅仅因为他是人类,仅仅因为他们所谓的对人类有益的实验项目。还是说只是因为我不是人类呢?
飘忽的声音变得轻如羽毛:可是没人问过我究竟想不想成为人类啊?
被沉重的泪水裹挟,羽毛落入池底。
伽月,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她的心像被浸渍在了冰冷刺骨的毒药中,好疼啊,可是伽月却如年如一日的经受这些折磨。
她凭什么不能憎恶人类呢?
沈俏想起两人相遇的第一眼,又想到操场上夕阳下相互依偎的云。
你曾为谁开过花吗?
她会欣赏你的美吗?
那她也曾了解你的痛苦吗?
缓慢编织的网逐渐往上包裹,沈俏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伽月的声音也变得若即若离,她在说对不起,说老三生了病,只有杀死沈俏才能得救。
努力地睁大眼睛,沈俏拼命地呼喊着让伽月相信自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我们明天就一起离开这里去帮小喜治病好不好。伽月,我们都需要你,不要让他们失去妈妈了,我也不想失去你。
在眼睛被彻底包裹前,沈俏最后一次看清伽月的笑容,她说::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舍得利用你啊。
猩红的蛛斑射出一道诡异的液体,她陷入昏迷。
意识彻底断接的前一秒,耳畔传来巨大的轰鸣,世界顿时死寂,若有似无的金属碰撞声如此耳熟,像某种暗示,毒液麻痹喉咙,她在心中绝望地呐喊着:魏书砚,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她!
蜘蛛在分娩时,会用丝先做产褥,产卵其上,然后再用蛛丝覆盖,这是母亲对于幼子的保护。
是从哪一刻开始明白的呢?
不过,从头至尾,沈俏从未怀疑过伽月对她的真心。
孱弱善良,
只为她盛开过的花,
在狂风暴雨中支离破碎,
彻底离开了这个糟糕的世界。
苏醒的沈俏愤怒地推开魏书砚,泪将周身的蛛丝濡透,零碎的星光被乌云笼罩着,四周漆黑如旧。迟缓恢复的嗅觉瞬间被扑面的浓重血腥味冲击,她狼狈地用手在地上不断的摸索着,潮湿透明的血液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