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也算是活着么?
刀锋缓缓向脖颈移动。
如果是在监狱外面:
但现在再听到这一声声“大哥”,他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而是他自己。
而他们讨论得这么兴奋的原因也只是:
可琴酒这把剪刀对准的,却不是什么狱警。
“大哥!”
中午吃什么?
他为之奋斗一生的组织垮了。
为了一辈子坐在这缝纫机前面,缝那些印着可笑猫猫头的儿童书包吗?
琴酒啊琴酒...
一群想要追随强者的犯人,总会这样热脸贴冷屁股地围在他身旁叫唤。
7:30,到了囚犯集合去工厂上工的时间。
他为之宣誓忠诚的boss死了。
那他又何必再苟延残喘地活着?
今天中午的伙食除了平日的炒面面包,还额外加了一根火腿肉肠。
一如过去,他还是琴酒老大的时候。
收拾好碗筷,终于,囚室门按时打开。
碗清淡的味增汤,一小块塞牙缝都不够的鸡蛋玉子烧。
终于,他缓缓从桌上拾起一把剪刀。
“该死!”
“哈哈
“大哥!”
看到这么一帮江湖悍匪、黑道巨擘、恐怖分子、间谍特工坐在一块儿“共商大事”,估计警视厅都能吓得全厅上下紧急动员,直接跑去疏散东京全市群众。
而就在这时,厂房那头却传来一阵骚动:
旁边的犯人都在乐呵呵地讨论着什么,谈得很投入的样子。
他信任的同僚和部下全都叛变了。
每一天都是这样,一成不变。
琴酒并不喜欢出风头。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于是他就一如既往地冷脸屏退旁人,独自坐到他的工位上发呆。
剪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剪刀,但对琴酒来说却是一件见血封喉的杀人利器。
现在那些戴着幼稚蝴蝶结的卡通猫猫就堆放在他面前,一个个的都瞪圆了眼睛,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什么。
只有监狱偶尔提供的那么一点加餐,那一根火腿肠,才是他们唯一可以期待的新鲜事物。
他和往常一样机械地将餐点全解决干净,哪怕这并不好吃。
琴酒突然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八点上工,中午一小时午休,晚上五点下工。
工厂一般是早上八点开工,下午五点结束。
琴酒现在来得比较早,才7点40,还没到开工的时间。
琴酒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的,这就是琴酒现在的工作——
琴酒的拳头越攥越紧。
要知道能来这重刑犯监狱的,可都不是小偷小摸的普通犯人。
但在来这监狱后不久,在他随便在主动过来找茬的前任狱霸身上露了一手之后,琴酒还是自动成为了这座重刑犯监狱的新任狱霸。
身边的犯人看到他都自动避退三尺,望向他的目光都暗暗带着敬畏——
琴酒双手微微颤抖。
不知怎的,琴酒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一小时放风时间,六点吃完晚饭,七点到九点可以在囚室里看书、看监狱许可播放的电视节目。
琴酒根本没想越狱。
再然后监狱准点熄灯,明天早上六点起床,八点上工,下午五点下工、放风、晚饭...
他这些天经受过的粉色猫猫头,比他这辈子见过的人头都多。
这些狱友讨论的其实是一个,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便从未被停止讨论的永恒话题:
“这就是你现在的生活么。”
这该死的hellokitty...
“大哥!”
制作三丽鸥委托的hellokitty儿童书包。
下辈子见吧!
监狱的生活本来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他只想结束这一切。
就是这么一根火腿肉肠,便引得这些犯罪巨擘们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管走到哪,哪怕是在监狱,琴酒身边都不会缺少叫他大哥的人。
或许是少了...一个人?
“是时候了。”
他穿着一身整齐的囚服,冷着脸走出囚室。
“老大!”
一声声大哥此起披伏。
是时候了...
仿佛这就是他们监狱生活的唯一光亮。
“都闭嘴!!”
是的,监狱里的犯人每天都要上班,琴酒也不例外。
可琴酒却听得明白:
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冷冷地呵斥了那些凑过来套近乎的犯人,加快脚步向监狱的工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