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号晚,为了防止暴露,徐益从银行取了一大笔钱,打算用现金进行交易。
为了打通关系,联系到主检法医,他已经往里投了不少钱了。
但是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徐冬荣上艺高的事,只能先暂时放一放。
想到不争气的儿子,徐益突然有些恼怒。如果不是这孩子非要学艺术,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得这种下场。
五月十九号,徐益接到了那边的电话,让他过几天把钱带过去。
一想到自己即将彻底与这件事脱离关系,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也逐渐散开。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回世一大看一看。
站在一棵大树下,他远远的便看到了走出公寓大门的姜竹春夫妇。
这就是那小子的父母?他看着姜竹春笔挺的身姿,整洁的西装,又看了看自己的洗得发白的袖口,有些不屑地笑了。
家财万贯又如何?
再怎么有钱,你儿子还是得死在我这平头百姓手上。
……
幽灵徐真一路跟着徐益,渐渐地将事情的脉络全部梳理了出来。
怪不得第一次回溯时,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明明看到了她从窗外翻进来,却没有对她动手。
因为那人是她的父亲。
在他心里,恐怕觉得就算徐真看到他杀人也不会将真相说出去,说不定还能帮他编造谎言瞒天过海。
毕竟在家中就是这样的,徐益一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角色,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见。
突然,眼前的场景再次转变。
徐真已经顾不得吐槽这种场景切换有多么的不人性化,她急忙的睁开了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自己,坐在一间洁白的诊室中。
这里是医院?
那个“徐真”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睛也十分红肿。
“……心理卫生科?”幽灵徐真飘了出去,看着诊室门口的标识,有些难以置信。
王招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小声的哭着。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失忆症啊。”她看着手上的诊断报告,心如刀割。“真是造孽啊……”
徐益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没有答话。
幽灵徐真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创伤后应激障碍”几个字。
“老徐,你女儿都成这样了,你还这么不闻不问?你到底有没有心!”王招娣气急攻心,站起来狠狠地推了一下徐益的肩膀。
“又不是恢复不了,医生都说了,创伤性失忆通过心理治疗是可以康复的。”他有些焦躁的抹了一把脸:“再说了,不就只是忘了那一小段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论花多少钱都行,说什么也要给孩子治好。”王招娣盯着徐益的眼睛:“这可是你的女儿。”
徐益想到所剩无几的账户余额,有些犹豫。
剩下那点钱如果都拿来给徐真治疗的话,那他们家可就真的是捉襟见肘了。
但他又想起了姜涣临死前的眼神,突然有种可以称作畏惧的情感浮上心头。
“行。”看了一眼王招娣手上的诊断报告,徐益最终还是答应了。
徐真突然想到了第二次回溯时做笔录的那一幕。
在警察局中,她跟那个年长一些的警察说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对方并没有怀疑。恐怕当时他压在手臂下的那张纸就是她的疾病证明书。
也就是说,在听闻姜涣的死讯之后,她就已经出现这种症状了。
……
经过系统的治疗,徐真回归了校园生活,但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总像蒙了一层雾,叫她看不真切。
医生对徐益和王招娣说,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许在某一天会出现一个契机让徐真彻底找回那段记忆,不过现在这种状态也并不影响正常生活。
没有了姜涣的日子,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徐真虽然知道姜涣死了,却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冷漠,却又想着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短,相互也不太了解,她没有那么难过也是正常的。
那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随着那段记忆一起消失的,是她对姜涣的感情。
在那之后,他在她的脑海里只不过是一个被称为“前男友”的符号。
就这样,徐真彻彻底底的忘记了自己曾经有多爱姜涣。
知道这件事的同学们都小心的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姜涣”这两个字,以免刺激到她。久而久之,姜涣对于她来说逐渐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曾经跟她谈过恋爱的长得还不错的陌生人。
她按部就班的学习,毕业,找工作,然后过上了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朝九晚五的咸鱼社畜。
直到那只借鳖还魂的鬼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