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夏娃飞快咬破手指,凌空画出一道符印,手掌往该隐额上一贴,他便立刻乖乖松了手。
明明眼里满是不甘和倔强,可身体却好似不是自己的,完全失去了掌控。他像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心里恨恨地想杀人,偏偏又什么都做不到!
他死死咬紧了牙尖。
她想将主教转化成吸血鬼,试图迷魂天堂!卡莉大喊,同时飞快转动手上水晶球。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夏娃,仿佛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上一次,我是你的帮凶,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得逞!真相该诉诸天下了,夏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水晶球伴着生生古老而神圣的吟唱,一点点朝以诺飞去。那吟唱的力量如四散的波纹一般,以水晶球为中心一圈圈荡漾开来。
以诺周身立刻浮现出黑色的雾气,那雾气将他死死包围住,半点缝隙都不留。
水晶球所发出的波动力量,一下下冲击着以诺身上那一圈黑雾,每撞击一下,那黑雾的颜色变淡去一分。
直到那黑雾颜色越来越淡,最终只剩下丝丝烟霞一般,袅袅的萦绕在他周围。
该隐目睹着这一切,尖细的小虎牙紧紧抵着下唇:成了吗?
他要在黑雾散去的那一刻瞬移到以诺身边,将他掠走!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房间里却响起夏娃轻蔑的笑声:你们是傻子吗?撒旦布下的天罗地网是这么好破的?
她说着,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朝向以诺的方向。那掌心向上一抬,便见以诺周围淡去的黑雾屏障之中,不知何时凝成一颗黑色的血珠,正正停在以诺额头上方。
即便只是那样小小的一颗,都带着地狱九层森森的寒气。
霎时间,原本阳光灿烂的房间忽然被黑暗笼罩,整个房间从地板开始徐徐结冰。
该隐望着那颗黑色血珠,像是整个人都要被吸进那无底的深渊。
明明感受不到四季变幻,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他,却在这一刻从心脏的部位发起一阵阵颤栗。
那种几乎哟被黑暗吞食的感觉,仿佛是骨子里的记忆,令他遍体发寒。
撒旦血
熟悉的、黑暗的、冰冷的,带着原罪的,撒旦血。
回忆顷刻间冲破紧锁的闸门,如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的思绪,他的脑海,他的一切都在这里被淹没、被吞噬。
那是上万年前,他曾丢失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我要开始给隐宝洗白了!毕竟他是那么善良,那么可爱,那么怂哒哒又软绵绵的,隐宝呀!
第三十四章
该隐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逐渐被回忆的画面代替。是他从未记起过, 也从不认为存在过的。
依旧是那个雪后的晴天。
吃过食物的他, 已经有了些力气。
他找了些干柴,回到常住的洞穴,将干柴引燃, 把自己烘得暖暖的。在火焰燃烧的哔啵声里美美地睡过一觉, 起床时已经夕阳西落。
橙红的斜晖映衬在树冠的白雪, 仿佛整个世界都渡上了金光。
他又匆匆跑到河畔, 朝对岸张望。河水哗哗地流着,如同昨日一般清澈。
他在哗啦啦地水声里望了很久,久到远山尽头的太阳只剩下一个艳红的轮廓,久到惊动对岸的说笑的人。他们朝着河岸频频转头,还有人用手指着他的方向。
该隐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但心里知道那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他忍住鼻尖的酸涩和眼里几乎要溢出的泪光,默默低下头,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尖。那是一双在雪地里冻得通红的脚, 在雪地里踩得几乎没了知觉。
少年站在冰冷的河岸, 很久很久,始终没有等到想要的人。
身后响起突兀的脚步声, 是那种草鞋踩在雪地发出的沙沙声。
被凶猛野兽追赶习惯了的该隐,立刻警觉地回身,向后跳出几米远,险些一脚踩进河里。
那是个优雅的女人,她手上拿着一柄等身权杖, 身边安静悬着一颗透明的水晶球。
你看起来很需要帮助,我的孩子。她说。
年少的该隐羞涩地抿抿唇,声音小小的:不,不需要的谢谢您,尊敬的女士。昨天已经有人帮了我,我今天是来道谢的。
优雅的女人莞尔一笑,走到他面前。
事实上,我是你的母亲夏娃派来迎接你的,亲爱的小公子殿下。跟我走吧,日后你将拥有母亲强大的庇护,再也不必在这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
回忆里的画面渐渐抽离,该隐捂着疼痛难忍的脑袋,双膝跪到了地上。
他看到那时的自己愧疚地揉着手指,声音低服地说:可是我杀害了母亲的另一位孩子她不会想要庇护我。
优雅的女士却抬头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傻该隐,这天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
那优雅得体的笑容,分明连温和都称不上。
在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