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琛八点二十五从房间里出来,边打哈欠边对季瑾道:“早。”
季瑾对他报以微笑:“雄主早上好,这是咖啡和便当,今天的三明治是吞拿鱼馅的,希望您喜欢。”
“你做的哪有不好吃的。”夏琛站在门口换鞋,对着仪表镜仔细调整军帽的角度,“我走了。”
“雄主路上注意安全。晚餐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随便。”夏琛忽然想到了什么,煞是委屈地向他抱怨,“我真的不挑食,你不要总觉得我很娇气。”
季瑾觉得他现在可爱的要命,不由笑道:“但能吃和喜欢吃也是有区别的,对吗雄主?”
夏琛抿了抿唇,自暴自弃道:“骨刺鱼挑刺打成鱼糜,羽兽骨吊汤,晚上想吃清汤鱼丸。”
季瑾眼角扬起温柔的弧度:“遵命。”
夏琛左手拿着咖啡右手拎着便当袋,出门的动作像一个认真勤勉的普通社畜。季瑾等他走后去厨房里把一个新的三明治和剩下的边角料吃完,再把厨房收拾干净,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客厅又变得空荡荡的了,可是他不觉得冷了。自从夏琛上次回来后雄虫仿佛变了一些,季瑾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只是夏琛好像愿意主动同他亲近了,偶尔也会陪他说几句闲话。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得上是夏琛的什么,他们的关系远比上下级亲近,说起来更像朋友一些,可是朋友哪有坐在沙发上抱着撸管的。
他不敢多想,能跟夏琛这样相处,他已经非常满足。
季瑾笑着叹了口气,换上衣服出门。他坐大巴去了东区,贫民聚集,到处充满狂暴雌虫的哀嚎,雄虫压根不愿意踏足之地。这种设施老旧的地方好就好在连治安部都懒得来,他绕过监控走进一个狭窄的路口,再出来时脸上罩了一个镶嵌橙边的面具,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他走进那间小小的教堂,跟守在门口的修士对视了一眼,修士朝他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让出了一条小路。教堂的屋顶上只有一盏昏黄老旧的破灯在工作,腐败的长椅前是虫神的雕像,两边拉着红色的帷幕,季瑾撩开左边帷幕的一角,从爬梯入口向下进入地下室。
作为他们在首都星的落脚之地,这间地下室面积不小,足以容纳上千雌虫。眼下一半的空间被腾出来用于存放武器和生存物资,几个带着蓝色面具的雌虫拿着枪巡视,一些被他们救回来的雌奴们缩在角落里,另一些带着面具的雌虫们在给他们喂饭。
他们在过去的三个月里袭击了多个经常在论坛宣扬虐待雌奴的雄虫的住宅,救出来很多被囚禁管束的雌奴。其中很多雌虫状态都差极了,浑身都是伤和被玩弄的痕迹,拖着残破的身体哀嚎。高效率的治疗仪只在军部使用,他们能买到的家用小型治疗仪对这种程度的伤效用甚微,抑制环的存在也限制了雌虫靠自己恢复身体机能,只能这样先养着。
季瑾的目光在地下室里扫荡一圈,最后落在言和他蹲在他面前给他喂粥的雌虫身上。米兰的手稳稳地端着碗,一勺勺将粥喂进他的嘴里,言既不哭也没闹,乖乖地张嘴接受投喂,还对他傻傻地笑。
可怜的雌虫,嫁入季家后第一次被这么好地对待,喝口粥都开心得不得了。
季瑾不想让天伽的任何雌虫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夏琛现在没让荣耀军团参与追捕不代表以后不来,养在自己屋里的雌奴干了这种事,他不知道夏琛会如何看他,他又会给夏琛造成多大麻烦。
来到这里,他只愿自己是黑暗中的执灯者。
“影客大人,能帮我递下那边的纸巾盒吗?”
“哦好。”季瑾将手旁的纸巾盒递过去,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米兰回头看了一眼,轻轻拍了拍言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站起身走到季瑾面前,“你来了。”
他脸上带着同样的面具,只是镶边的颜色变成了金色,彰显雌虫在这个小小的反抗集团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季瑾点点头,直截了当道:“米兰,荣耀军团回来了,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的部队也还在首都星,我们那个计划……是不是要先暂缓一下?”
米兰轻笑:“要年终清点了,他们忙着呢,哪有空管我们。”
季瑾直觉到危险,夏琛太谨慎了,他不能拿着他的一切去冒险:“我觉得不稳妥。”
“你在怕什么?”米兰的目光审视着他,语气中带着难言的玩味,“还是你知道了什么消息?”
“没有。”季瑾镇定自若地同他对视,“我们的把戏只能对付治安部,按照流程一旦他们觉得棘手会提请荣耀军团插手,夏琛真的很麻烦。”
米兰带来的伪装技术堪称绝妙,季瑾自认为没有觉出不妥,夏琛却在电视上一眼便认出来是假面,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米兰嗤笑道:“这也躲那也怕,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完美的机会,一辈子够吗?!”
季瑾不吭声了,他没有足够的理由阻拦米兰,除非他暴露自己是夏琛的雌奴,不然他的话一点可信力都没有。
他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