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
映雪涯一路上不说话,或许是累了,或许是乏了,更有可能是身上的精力被苏月清源源不断地给吸收去,导致他现在的力量越来越淡薄了。
江岩很是担心映雪涯的状况,他总想背一下他,却老是背映雪涯给拒绝。
为什么不让我背你?江岩问道他。
映雪涯深沉地看着他的脸说道,我在你背后,我就看不见你了。
江岩心脏一阵紧缩,什么看见看不见的?看着我的脑后门,也算看见!
江岩蹲了下来,催促道映雪涯,上来,我背你。
江岩从小就在干农活,空时会被师父拉去习武,体力自然是了得,背一个轻飘飘的人走上十里路也不觉得累。
当然他真正不觉得累的原因并非只有这个背上的映雪涯的重量几乎比一个孩童还要轻,虽然看上去的映雪涯还是一个少年的模样,但他的体重却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重量。
回头看看地面上的脚印浅浅的,风一吹,便会被沙尘覆盖。
雪涯,怎么回事?
映雪涯将头靠在了他的脖颈处说道,这具躯体本来就是由力量构成,待地表的力量完全地消失了,我也会消失。
江岩握住了映雪涯垂在他胸口的手,对他说道,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我知道。映雪涯回答他,我知道你会为我做什么。他缓缓地闭了眼睛,没有将藏在心里的后半句话说出
所以,我也会为了你做些什么。
忽然地,天空中飘起了一些雪。
映雪涯的体重又减轻了些。
而江岩的心情太沉重,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映雪涯又溃散了几分。
他会消失。
映雪涯一想到消失这两个字,胸口便会剧烈地疼痛。
他不想消失,他不想从此跟江岩分别,好不容易理解了人间的喜乐,难道老天这么快又要让他触碰世间的悲哀吗?
自己本是力量灵气构成的一个躯体,不该沾染人世的情感,但映雪涯从未后悔会与江岩相见。
高高在上的雪花若是不落到地面,那么它将永远是不懂红尘的云。
江岩将他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地向前。
一行明明有十一个人,但在江岩与映雪涯的眼里,此刻他们只有彼此。
白玫不说话,只是揭开了轿子的帘子,看着两人。
看了许久,又将帘子盖上了。
哈,有情人。
她如此说道。
金月城离江家村不远,如果用上轻功走个一天一夜也能走到。
但偏偏白玫娇气,硬是要轿子抬,抬了好几个日夜才到了金月城。
按照白玫的话来说那就是掐准时间刚刚好。
这是什么意思?江岩问道。
白玫指了指城外那堆无意识痴傻犯楞的人,你全村的人都让那苏月清扔给我了。
江岩看见了自己的爹妈兄长,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们是被威胁的人质就像你一样,一旦我毁约,那家伙苏月清会把这些村民全给杀了。白玫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还想着他怎么可能放过我,到头来还是没放过。
江岩放下了背在身后的映雪涯,跑到了江母前,晃了晃他的手指,江母的神色毫无波动,眼神是空洞的。
江岩颓然地瘫倒在了地上,摸着脑袋语气沮丧地说道,那这叫我怎么办?
白玫从轿子里走了下来,蹲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别伤心,你姐给你去看一样宝贝,包管能干死那谁。
江岩抬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白玫将他硬拉起来,背上你的小想好,姐带你去看姐的宝贝。
江岩背着映雪涯跟着白玫的脚步在走。
白玫走在城里,城里大大小小的姑娘们都朝着她挥手,白玫微笑着回应她们。
这女人的人缘居然这么好吗?
白玫看出了他的疑问,为他解释道,女人之间共同的话题是一样的,我将城里那勾栏院连窝端了,城里的女人包括成亲的未成亲的还有勾栏院的小狐狸精们,个个都喜欢上了我,不喜欢我的是那些男人,不过被我那不争气的下堂夫杀得剩不多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金月城本来靠买卖那些小狐狸的春色生意挣得了不少钱,还挣了不少钱,白玫只觉得这钱脏得难以入手,夺权篡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端了几家勾栏院,将出栏的未出栏的狐狸精们全部给放了出来。
她们全是些可怜妖,本身就是狐狸,被一些心术不正的道士和尚抓去,强迫她们修炼,一修出了人形,立刻被卖到勾栏院,可怜这些狐狸精,正儿八经的术法没学会些,光学着怎样勾引男人了。
那些狐妖不会做别的营生,白玫便组织人教她们纺织,自个儿挣点钱总有办法活下去。
城里其他女人见勾栏院被端了自然也是欣喜,为何欣喜?
自家相公总算不用惦记着那些狐狸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