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以为喜欢,那就要紧紧抓在身边,抓牢了,才有安全感罢了。”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小时候被放置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院子里,不允许她与外间人有任何接触,然后母亲和姐妹们也不是经常有时间过去看她,久而久之,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被人所重视的人。
所以,失忆的时候,阿彻那种几乎要把她揉进骨髓的拥抱,其实让她感觉好有安全感的,在自己被如此狂烈地拥抱着,无时无刻亲吻着的时候,内心才会一点一点被填满,能感觉到自己是强烈被人所需要的。
她只是讨厌自己被关困,有一口气下不去罢了。
英娘看着一时一变的女君,挠挠头犯难了,“那...派兵支援陛下的事,女君还...”
“要派,当然要派,都好几月没有声息了,殷京那边的人表面说着陛下临走前不让他们插手他的事,其实还不是那些人心怀鬼胎,不想陛下安全归来了。我们充国是大周的诸侯国,现在陛下有难,支援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只是...”邵蓉蓉低头晃了晃身上束得慌的铜铃,胸口憋了口气,“兵力方面不能派出太多,万一大周有人趁机起乱,我们也要为自己的边防作打算。那就派出两万兵吧。”
结果到出兵的时候,充国还是派出了三万五兵马。
而此时的慕容彻,压根不在南境,而是从南境一路开疆拓土,绕了一个圈打到充国西北外围去了。
充国兵马抵达南境时,看见了对面原来插满缁犬族族旗的山丘,如今插的都是大周的旗帜。
消息传回充国时,又有另外一个消息传来。
鬼方趁着大周天子不在,率领好几队兵马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攻来了。
可是鬼方又如何知道大周天子不在,胆敢趁虚而入呢?
推算鬼方埋伏的时间,那么,消息传到鬼方,大约是蓉蓉得知天子不在朝时开始。
蓉蓉得知天子南征一事,都是靠暗卫去查的,排除在殷京一些得知情况的臣子外,大概只有潜藏在充国打探消息的探子才能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卫凛有意无意躲着,立马抄起竹报来到他面前,将战情竹报甩给他。
“说,是不是你有偷偷传消息给鬼方,让他们袭击大周?”
卫凛一声不吭,默默捡起她摔的竹报,逐字逐句看起来。
“你疯了吗?联合外族攻打自己,你可真给大周丢脸!”
蓉蓉怒道。
“女君有何证据证明,是我传出的消息?”这段时日卫凛一直遭她冷待,人都清瘦了不少,温润公子的眼角也尖厉起来。
“这段时期大周盯着鬼方盯得很紧,两域之间往来需得经过重重关卡,传递消息得花上不少时间,也就只有在充国格外受优待,之前我也逼着你去和鬼方断绝关系,没想到你却不然。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是在逼我将你父亲泰源公年轻时强收鬼方公主为妾的事,告诉鬼方君主是吧?”
卫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她。
邵蓉蓉妖冶一笑,交合着染好丹蔻的纤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腹前敲搭着,
“你猜,鬼方君主得知他最宠爱的鬼方小公主原来是被你父亲偷偷藏起来,最后还在内宅被他的妻妾算计而死,死后连一张像样的草席都没有,就被草草卷着葬下了,日后你跑出去,他会不会叫人砍死你?”
“你...你如何...”
“可别忘了,我姐姐可曾经是你叔母,你们楚宫发生的腌臜事情,她都如数家珍似的告诉过我的。”
虽然那时候嫡姐想抚慰她不能嫁入楚宫的失落,才会将那些丑事全抖出来给她听,告诉她不嫁给卫凛也没什么好遗憾。
卫凛这些年在鬼方所花下的心思,此时只要邵蓉蓉一句话的事,就能眼见地瓦解。
他痛苦地憋出了一口血,含在口中,脸容再也不复儒雅,咬牙切齿道:“你...你做这些事,就是为了那个贱奴吗?他血统低贱,母亲是奴隶,那样的人,你认为坐得稳天子之位吗?”
以前邵蓉蓉把阿彻和十一国的贵公子同时收在身边,卫凛这人一向优雅大体,其他十国的公子或对姬彻的身世指指点点,用难听的话去骂他,但卫凛这人却半个不好的字都没有说,他对谁都是温润的,宽容的。
可是现在,“贱奴”这样的字眼都出现在他口中了。
邵蓉蓉冷笑一声,“他那样的血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所以你才够资格去坐是吧?你想当天子?”
“不!我觊觎的从来不是那个位置,我和你都是清源大宗最后的希望,我们身上都肩负着光复的责任,蓉蓉,我只是在帮你...”
“你承认了吗?”蓉蓉冷道,“你终于承认是你告诉鬼方趁机来袭了是吗?”
卫凛一听,自知中计,却无法转圜,只好解释道:“蓉蓉,鬼方答应了我,不会伤大周分毫,只是帮助我们清源大宗的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