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醒了个大早,炕上就他一个人,那两兄弟不知干什么去了,被窝早就凉了。
他伸了伸懒腰,总觉得自己身上又多了好些红点,有大有小,不痛不痒,难道是被蚊子给咬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陈舟也不纠结,他换掉贴身的衣服,换上了程硕带回来的衣服,颜色很素,面料有点粗,手感也不怎么好。
陈舟叹了口气,有点想回家了。
他溜达着去了屋外,天气阴沉沉的,要下雨的样子。
程蒙拿着把小锄头跨进院门,朴素无华的衣服被少年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站在门前,一副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样。
程硕背着背篓跟着后面,两人的裤脚被露水给打湿透了,背篓里面塞满了草药,根茎上带着湿润的土,刚挖起来没多久。
程硕见着陈舟,放下背篓,抓着他的手,献宝似的从衣兜里掏出了几颗鸟蛋,“给你,你的。”
碧绿色的鸟蛋被放在掌心,陈舟轻轻捧着,蛋壳很脆。
鸟蛋味甘、咸,性温,有滋补精血、壮阳固肾的功效,适用于精血不足、四肢不温、怕冷等症状。
搂着人睡了两夜,程蒙是知道他四肢冰凉的毛病,很久都捂不热,出精也少得可怜,正好可以补补。
时间也不早了,程蒙让自家弟弟带着少年出去转转,一会回来吃早饭。
程硕点头捣蒜,洗干净手,带着陈舟出了门。
程硕家在高处,可以把村里的屋舍分布给看个清楚,每家分的很开。村里大概二十几户,家家有个小院子。
地里田里都是些劳作的人。
三两妇人边干活边扯闲话,嗓门很大:
“你们晓得蒙娃子买了个人不?”说话的是个胖女人,被一身衣服勒成了个球。
弯腰种辣椒苗的瘦女人按实了泥土,“咋不晓得勒,听说花了这个数。”,她比了个手势,嗓音压低了些:“还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陈舟拽住了往前走的程硕,那两个女人没有发现他们。
胖女人只是听到了点风声,完全不知具体情况,“你咋晓得勒?”
瘦女人很是得意,“村里就没有我程芳花不知道的事。”说着,她又说了句:“买人的时候都被去的那几个人看光了,程许也去了,他说就是个孩子的模样,干巴巴的。你说蒙娃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奶子屁股大的女人不好吗?”
陈舟脸色一白,他那个时候昏迷着,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胖女人蔬菜也不摘了,正要与瘦女人好好扯扯闲话,扭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人。
胖女人浑身写满了尴尬,瘦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要我说这蒙娃就是个傻的,花那么多钱买个不下蛋的鸡......”
越说越离谱,瘦女人被扯了一个趔趄,她眼刀一横,就看见胖女人挤眉弄眼的让她看后面。
程硕沉着一张脸,他不懂女人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看见媳妇儿不高兴了。媳妇儿不高兴,他也不高兴。
瘦女人程芳花脸色一僵,程硕与程蒙本就长一样,程硕是个傻子,一直笑嘻嘻的。程蒙就是这副煞神的模样,她把程硕认成他哥了,村里人多少都有点怵程蒙。
她扯着嘴角,假笑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火辣辣的,人前不说人,谁人人后不被说。
被当事人抓个正着还是第一次,她活了五十多,脸皮比城墙还厚,还能面不改色的打招呼:“蒙娃遛弯呢?”
陈舟有点佩服这个女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程硕不吭声,黑沉沉的目光看得女人浑身发寒。
没得到回答,程芳花突然说自己灶上还蒸着窝窝头,怕水干了,拍屁股走了。
胖女人也浑身不自在,但她眼睛毒,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人是程硕。她随手拿了几根黄瓜,扭着肥胖的身子靠近他们。
“三婶家黄瓜能吃了,硕娃拿点去尝尝?”
“这是你家媳妇儿吧,长得真俊。”
几句话的功夫,拉回了程硕的视线,三婶经常给他东西吃,还夸媳妇好看,他“嗯”了一声,哄好了。
陈舟没接触过程芳花这样的人,嘴碎,说话难听,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回去问问程蒙什么时候送自己走吧。
胖女人杨兰暗暗心惊,她悄悄看了少年好几眼,刚刚听程芳花那一顿编排,什么不男不女的怪物,她想象不出来。亲眼看见少年这副模样,她暗叹哪里是怪物,明明就是妖精。
他皮肤很白,五官长的恰到好处,浑身上下都散出一种贵气,一身靛蓝的中装被他穿出了别样的感觉,不是她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程硕接过黄瓜,掐掉头顶的小黄花,掰了一半,尾巴叼在自己嘴里,把另一半黄瓜在自己身上蹭了蹭,递给了陈舟。
“舟舟,吃。”
杨兰惊讶,程硕并不是痴呆的傻子,他只是小时候高热烧坏了脑子,智力与五六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