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岂然走出门诊大厅,旁边和他一起向外走的是培训医院的年轻医生戴维斯。
戴维斯是纽约人。小时候因为看武术电影对中国产生兴趣,gap year时特意跑去中国待了几个月。
大概由于这个原因,纪岂然跟随指导老师去戴维斯所在的科室观察学习时,他第一次看到他便很有好感。
这位年轻英俊的中国男人讲英语时稍微有些口音,但吐字清晰,发音也很好听。后来又在讲座上遇到,交流过后,戴维斯觉得他安静、神秘、个性却又很亲和。他令他想起儿时对地球另一边那个未知神秘国家的向往。他期待再看见他,总想找机会再和他见面。
纪岂然听着戴维斯说话,不时微笑、点头,偶尔用简单的句式回答他。他英语不是太好,还好戴维斯总是放慢了语速和他说话。
他到这里已经两周了。
生活按部就班。跟着指导老师看诊、观察疑难病例、参与病例讨论,在实验室学习麻醉领域新的技术和发展、听讲座,还有一周一次的英语学习。
医院硬件软件环境都很好,医患关系令人羡慕,教授知识渊博且友善,学习虽算不上轻松但令人受益匪浅。同来的同事由于不属同一科系无法同进同出但也都热情好相处,连旁边这位刚认识的年轻的住院医生都亲切又随和。
一切都很好。
他和林恕每天都会联系,即使只是互相发上一两条微信消息,加起来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这样已经很好。
刚走出医院大门,纪岂然听到手机在裤子口袋里响起消息提示音。
他拿出手机,是林恕发来的微信。
下班了吗?来做爱。
纪岂然登时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做爱?
林恕说的应该是视频做爱。他们前两天试过一次。林恕要他对着屏幕用手指插自己的后穴自慰,然后看着他打了出来。
纪岂然把手机屏幕偏过去一点,打字回复:
我十五分钟后到住处。
电话打了过来。
纪岂然接起来。
“我在楼下等你十五分钟。晚了就不等了。”
纪岂然没反应过来:“哪个楼下?”
“你猜。”林恕笑:“开始倒计时了哦。”
纪岂然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他向戴维斯道别,然后快速离去。
戴维斯惊讶之余心里涌上一股失落。他第一次见纪岂然脚步急成这样,也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明显而由衷。戴维斯本打算下次见面时询问他有没有伴侣然后约他共进晚餐的。现在看来是不用问了。
纪岂然后半程几乎是用跑的。
他刚绕过最后一个拐角,便急着张望林恕的身影。不看路的结果便是和一位牵着狗的老年女士撞到一起,他忙低着头道歉。女士牵着狗离开。纪岂然抬起头,林恕已经走到了他前面不远的地方。
纪岂然站在原地,看着林恕走过来。
天已经黑了,路灯把不远处高大挺拔的身影晕染上了一圈黄色,黄色的光圈随着他的走动温柔流动。他棱角分明的脸正对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停在自己面前,浓黑的眉毛泛起柔和的涟漪,然后他弯起嘴角笑了。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变亮。
纪岂然眯了下眼睛。
他十几天来每天都要走过这条街道,他从来不知道这里这么亮,这条街上路灯的光那么好看。但再繁华的街道、再好看的灯光也只能沦为背景,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凸显一个林恕。
纪岂然看得有些着了迷。他的手指有了自己的意识,向前伸出想要抓住眼前的人。
“吓傻了?”林恕笑着拉住他的手低头吻了下他的手心。
做完这个动作,林恕自己也觉得有点怪。这有些像西方的吻手礼,但林恕知道这和礼节毫无关系,他只是看到纪岂然向他伸出手,便想要亲吻那只手。
“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他抱怨了一句纪岂然,迅速贴上纪岂然的嘴唇吻住他。
纪岂然闭上眼睛投入这个亲吻,同时攥紧手指,想要留住手心里温热的触感。
原来以为那样已经很好。等见到他才知道,很好还是不够好的。想抱他,亲他,想听他说话,想和他肢体交缠做爱做到天昏地暗分不清黑夜白天。纪岂然发觉自己身体里不知何时住进了一个饕餮,他欲望浓烈,越来越不知满足。
纪岂然拉着林恕上了楼,推开门,两个人重新拥到一起,滚到床上。
纪岂然的身体被林恕操熟了,像是随时随地都在迎接着他的到来。他的后穴柔软湿热,有时甚至不需要润滑,只要被林恕的手指伸进去搅动一会儿便热情地打开、尽力地容纳他。
纪岂然裤子只褪到一半,林恕更是只解开了裤子拉链露出怒涨的性器。没有提前准备,又谁都不想再出去,用纪岂然带的婴儿油充当润滑剂,简单的扩张后,林恕便凿进了纪岂然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