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怕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萧家怀恨在心,在永靖侯回京的路上设伏劫杀。” 慧妃急得额角都是虚汗,握着沈明娇的手不住地发颤。低头一看,沈明娇的手心里血迹斑斑。“哎呀!入画快拿药箱来!”
“没事…” 方才情急,指甲窝进了手心里,她都没有痛感。随慧妃坐下,任她替自己擦药。淡淡道:“是尉迟暄下的手…”
“你打算怎么办?” 慧妃专心致志替沈明娇用药,云淡风轻道:“太医院有我的人,你可要…” 不言自明。
“姐姐你说,皇帝这时候驾崩,何人即位名正言顺?”
“皇后的孩子还未落地,储君未立…那便是大皇子。” 慧妃全然未对沈明娇此言感到惊愕,事情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再心慈手软不如直接一根白绫吊死。“裕王…也说不定,大皇子才六岁不到,主少国疑。”
“姐姐觉得,后宫…除了庄修仪,还有谁是他的人。” 沈明娇按耐住杀意。尉迟暄的心思之深,远超她的预期。他既然敢把她放在后宫,敢这般相逼沈家,还有后手布置也说不定。若想一击而中,必定是要先将他的羽翼都拔出。
“皇后。”
正阳宫,皇后看着窗外碧空如洗,唇边含笑,问道:问沧伈道:“懿妃去看过愉昭媛了?”
“是。愉昭媛倒是识相,什么也未说。” 沧伈迟疑片刻,斟酌道: “主子,皇上为何迟迟不处置愉昭媛?”
“你还真当她于家敢有那个胆子,给皇上下毒?” 皇后不屑一顾。 “懿妃太急了…一心想着替沈映姝出头,却被人当了刀子使。”
“娘娘是说…皇上的毒是懿妃下的?” 沧伈心里后怕,轻声道:“娘娘糊涂啊!怎能配合懿妃做这种抄家灭门的险事!”
“皇上想借懿妃之手,挑出荣贵太妃埋在后宫的刺。” 皇后挑眉,似乎是在笑沧伈愚蠢,胜券在握道:“本宫帮的,从来都是皇上。”
“懿妃这一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替皇上拔了愉昭媛这根刺,被荣贵太妃记恨,还暴露了李太医…要怪,就怪她沈家太天真了。” 皇后笑盈盈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慈柔期待道:“母后会替你清除一切障碍的。” 她的孩子,一定要是大周未来的君主。
“今日天好,医女也说让主子多晒晒太阳,生个强壮的储君。主子,可要出去走走?” 沧伈闻言直觉心惊肉跳,面上笑意不改。
“也好。”
“彦儿慢些跑!”
御花园里,宫人拉着风筝给大皇子取乐,小孩子活泼脚步快,跑起来连大人也追不上。德妃眼看着尉迟彦越跑越远,轻喘着:“在这里歇会儿等彦儿吧!”
“你放高些!再放高些!” 大皇子指使着放风筝的奴才,蹦蹦跳跳的。
“殿下慢些跑!莫要冲撞了贵人!”
“你将风筝线拉一拉,我都看不清了!” 尉迟彦见风筝被大树挡住,踮着脚小手用力扯着风筝线。
放风筝的奴才留意着不远处的动静,渐渐收了风筝线,眼看着位置差不多了,狠劲一扽。风筝飘飘摇摇便落在了不远处茂密的树上。“奴才该死!”
尉迟彦仰头看着落在大树上的风筝,想了想。“你托着我上去!”
“殿下慢些,莫要跌下来。” 小太监蹲身,让大皇子骑在自己的肩膀上,起身将他送到树上。树木枝叶葱茏,几乎将他的身影掩了去。
“你在下面接着我!” 尉迟彦本就好动,成日在兰林轩舞刀弄枪,相较寻常同龄的孩子健壮许多。攀在粗壮的树干上,几下便够到了风筝。
“小李子!” 大皇子想下来时,却见下面的奴才人没了影子。
“主子您看,远处好像是德妃。” 沧伈手指着不远处的亭子,对皇后道。
“便去那坐坐吧!”
皇后话音还未落,余光瞥到从身旁树上飞扑下来一道人影。想要避开可御花园的小径窄窄一条,身旁还站着沧伈,躲闪不及生生受住这一下,整个人被压到了地上还被带着打了两个滚。
“主子!” 沧伈忙不迭冲上去。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
“母…母后!” 尉迟彦整个人还压在皇后身上,知道闯了大祸,说着话眼泪便滚了下来。
德妃听见动静,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见皇后整个人神智不清倒在石子路上,脸上被风筝划了一道寸余长的血痕,下身…下身更是见了大红。吓得花容失色,“这…这可怎么好…快传太医!” 抬手将尉迟彦拉回自己身后。
“皇上!” 宋诚急匆匆小跑着进了御书房内室。“皇后娘娘…在御花园被大皇子冲撞,见了大红!怕…怕是不好了!”
正阳宫里,尉迟彦和德妃跪在殿中,娘俩儿哭作一团。
“父皇…呜呜呜…彦儿,彦儿不是故意的。” 尉迟彦抽抽噎噎,显然是受了大惊,连话也说不利索。
“皇上,您不能罚彦儿啊!” 德妃瞧着里面进进出出,一盆接一盆的血水端出来,皇后却连个动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