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去的脚终是落了回去。
他知道江莲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好,甚至过得更好。
他知道他与江莲在一起只能给她制造麻烦,知道自己不如白玉鳞。
他都知道,可他心有不甘。
从何而起的不甘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他就是不想这么灰头土脸的离开,不想写下句号。
她明明什么都不好,身上没有一丁点优点,还总想着杀他。
可他不想走。
不想再也见不到她。
可能他有受虐倾向?谁在乎羞不羞耻呢,承认自己的普通,面对自己的欲望并不难。
而且有一件,有一件除了他,谁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在幻境里见过的那个人,跟他长得很像,他可以当那个人的替身。
他可以没有姓名,呆在她身边就行。
真是危险的想法,可他就是这么想的。
种下一粒种子总会有发芽的季节。
决定好一切的池离言奔跑在不义城里,一路撞倒摊子小贩一路道歉。
街上的人都觉得他疯了。
他确实疯了,疯到在乎一个不会在乎他的人,连理由都没有。
最后顺着血迹一路找到竹屋,然后......
就是现在的场景。
“你怎么没走?”江莲没好气地问。
听到她熟悉的,带着脾气的嗓音,池离言没来由的安心,“我不走,我不想走,我不会走。”
变出九幽灯拿在手里,“你瞅,我特地来给你看灯,虽然我们没收梅九,可灯却亮了三盏呢!我猜想灯可能不止跟修为有关,还跟命数中积的善德有关......”
“那九幽灯有没有告诉你,你我之间没有命数?”一股无名火占据江莲的胸腔。
特地给她看灯?既然害怕她害怕得要死还回来干嘛?完成他师父的命令吗?
走都走了,拿她这儿当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非也非也。”月老起身站到他俩中间,拉起两人的手,“我证明,你俩啊,有命数。”
只有月老知道,跟倾向没关系。
他的红绳哪那么好解?只要系上,双方都会慢慢为彼此改变。
指尖触碰到的瞬间,两人一起缩回手。
江莲想,他果然是怕。
池离言想,她不喜欢别人靠近。
越想越气,江莲一把扯住月老的头发:“柴道煌,你活够了?”
话音未落,池离言抢着说:“我错了,我不该让白玉鳞带走你后不闻不问,我不该碰到困难先想着退缩,我不该丢下因为我受伤的你有回宗的想法。我想明白了,每次都是我在给你制造麻烦,可我能为你做的少之又少,这不公平。”
“若你不嫌弃,你觉得我长得像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我甘心让你把我当作是他,替他陪在你身边。如果这么做能让你开心,池某情愿。”
月老:哦豁。
我替我自己。
妙哉。
你以为他会同情池离言?他都差点笑出声。
活该。
假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现在恨不得指着池离言脑门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可躲的真隐蔽,让她好个找都找不到啊。
常人不懂江莲,但他懂。
剥去一层层看似坚硬的外壳,里面不过包裹了一个痴人。
世人以为她想当剑仙。
以为她渡劫为巩固仙位。
以为她作恶多端。
实则是开天选择她,实则她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实则她只是把三界欠下的东西拿回来。
实则她连名字都没有。
因果报应,皆为轮回。
牵上的红线,便是命定和无法逃过的束缚。
众里寻他千百度,却不知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他突然觉得不说还挺有意思的。
糊涂好,糊糊涂涂的一辈子就过去了。
池离言愿意,江莲不愿意:“你替身文学看多了?一柄剑三灵石,三柄剑十灵石,你配吗?”
池离言想了想:“哪有这么低的价?”
“痴心妄想,你连人家的剑穗都比不上。”
“为什么?我以前也有剑穗啊,被你扔了啊。”
“我看你是脑子坏了,柴道煌,让你的仙童给他烧点药清醒清醒。”
江莲说完转身进竹林,池离言想去追,却被月老拦下,“她就这样,不用追,一会逛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好吧。”池离言后知后觉方才江莲叫他的名字,“啊,莫非您是...?”
月老点点头,“对,你是要牵红线还是点鸳鸯谱。哦不对,你瞧我这职业习惯,你是喝甜药还是喝苦药?”
“您比我想象中年轻。”
“你那是固有陈旧形象思想,不提倡。”
池离言欲言又止,半晌憋句:“您真觉得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