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我恨你

    段九卿的性器还插在那让人舒爽的甬道里，小腹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掏出了一个洞。

    周饮玉低垂着头，看着自己伸进他身体里的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血液流动的速度太快了，眼前有点花白。

    他的手紧紧攥着段九卿的丹田，颤声道：“不要动，你会死的。”

    段九卿挣扎不了半分，就这么抱着他僵坐在床上，蚀骨的痛意仿佛碾碎了他的全身。

    “周－饮－玉！”他体内的魔气暴涨，想要冲破桎梏，咬牙切齿地喊着周饮玉的名字，这三个字里裹挟的恨意简直要淹没了他。

    周饮玉都不由得抖了抖，依旧死死攥着他的丹田不肯松手。

    “别动了！再挣扎下去，你会死！”周饮玉见他依旧在用力冲撞，痛得脸色惨白仍不肯放弃。

    他手上使了大力，调动灵力进去生生切除掉了小块魔心石。灵力避免不了地侵蚀里面脆弱的五脏，段九卿嘴里淌出血，身上滴着冷汗，心里的愤恨全化成了悲痛。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猫，突然呜呜咽咽地哭吟着：“不要，师尊你不要杀我。师尊，你住手。我不要你……”

    周饮玉低着头，泪珠不停滚落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紧得说不出话了，想开口哄慰两句都不成功。

    眼看那半块魔心石又开始迅速滋生魔气企图复原，周饮玉随手抹了一把眼泪，从枕下抽出匕首，直刺进自己的心口。

    滚烫的心头血和混沌钟一同出来，段九卿挣扎得更厉害，可是他动不了。

    眼看着周饮玉的四周迅速裹满金光和白光，大量的灵力引着他的心头血，经由混沌钟的过滤，流进自己的丹田里。

    “周饮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段九卿突然发了疯一样的要推开他，哪怕舍弃自己的丹田不要。

    他疯狂的怒吼着，外面的魔卫被引过来，全被周饮玉的结界挡回去。

    周饮玉此刻突然冷静得不像话，只是不要命一样，把自己的心头血和灵力一起送进那块企图复原的魔心石上。

    魔心石被切开的表面，慢慢被混沌钟的神力封住，四处狂窜的魔气不得不学会臣服。

    段九卿在喊着些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混沌钟像是一个无底洞，他的血和灵力根本填不满。

    突然被一掌强力拍开，周饮玉砸在地上滚了几圈，吐出大口的鲜血，混沌钟瞬间回了他的心口消失不见。

    他虚弱的睁开眼，段九卿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目眦欲裂地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小腹往外渗着大股的黑血。

    他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只是那眼中的恨意让他疼得呼吸不过来……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被跪吊在水牢里，身上随意地裹着一件黑袍。

    整张脸还是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出一道道细小的血口，三千青丝跟随主人一同无力地低垂着。仔细看，才瞧得见胸口似乎有着细微的起伏。

    他轻轻甩了甩头，想要眼前清明两分，却让头更疼。粗糙的铁链磨得他两只手腕见了血色，身下的水倒是干净的，让他稍微好过一点。

    周饮玉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几天，也不知道还要待几天。

    这里密不透风，他昏昏沉沉也不知道醒过来多久了。他费力的抬起头，四处也没有看到人，看来水牢里只有自己。

    周饮玉低着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出神。

    眼前一时是段九卿哭求自己住手的模样，一时是他字字诛心说恨死自己的模样。

    他闭了闭眼，把心头的酸涩逼回去。

    他本来没想这么做的，最开始，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借过来段九卿的魔丹，进入魔狱封印魔心石。

    可段九卿的魔丹却在破阵的时候碎掉了，魔心石也不知怎么寄生在了他体内。

    段九卿若是已经历了雷劫，觉醒自然血脉之后，说不定还有几分把握控制住魔心石。

    可他提前就被魔心石寄生了，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他每次回来，体内的魔气都已经够疯乱的了，见了血的战场上，他只会更疯。

    周饮玉都不敢想，他这段时间杀了多少人，那把剑，又饮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

    他等不到雷劫之后了，龙脉的觉醒只会让他更强大、更疯癫，他或许会变成一个彻底的杀神，将人间变成炼狱。

    是他大意了，他变成蛇的时候，自己就该想到的。在灵山伤得那么重，他应该是九死一生的，可是他只是变成了一条蛇。魔心石应该是那个时候，就选定了他。或许是在不死魂河的时候，那里的怨灵不经意间又唤醒了它。

    水牢里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周饮玉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膝盖，心里还是不免担心着，还有半块魔心石在段九卿的体内。

    混沌钟可以让它无法复原，但那剩下的大半魔心石，他还没来得及净化多少。

    他担心段九卿控制不住，又跑出去厮杀。也担心魔心石魔气受损，支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