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沉死死盯着季玄羽手上看了半晌,才僵硬地转身,沉默着看向自己的老师,而任老头子嘴唇动了动,再没之前的趾高气昂,脱力地坐了回去。
季玄羽把器皿扔回小赵手里,小赵连忙接住,陆有清适时开口:“任老,那我们顺着痕迹去把这位请过来?”
任老疲惫地叹了口气,他按了按眉心,叫门外一人进来:“去请二爷过来。”
“是。”
陆有清意味深长:“原来任老分明心中有数。”
不然怎么能精准地点到人头上呢?
任二是任老的弟弟,兄弟俩差着十几岁,感情一直不错,任老淡淡道:“等他来了再说。”
其实他是有察觉不对劲的,但自己的弟弟还是想自己管教,只是没料到他还没查出什么来,就先被外人找上门了。
但他迅速调整好了表情,摆明了对自己弟弟还有一定的信任。
因为任家的诸位方才都还在开会,任老也是半路出来接待他们的,所以任二来得很快,他进门就道:“正说到重点呢,这边怎么也有我的事?”
随即他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脚步一顿:“原来是稀客上门,是该好好接待。”
季玄羽没作声,陆有清道:“稀客不敢当,只是有事想请您给解惑。”
小赵作为合格的下属,麻溜地把失踪案和找到任家家徽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如今查出来,家徽可是你刻的。”
任二眼珠子动了动:“或许是有人偷了我刻着家徽的东西,去改造的。”
“物品没查出改造痕迹,再说什么东西能适合改造成现在的模样?”
小赵说着抖了抖复原后的照片,整个箱子外接着管子,任二不再管他,只看向自己的哥哥:“哥,我是真不知道。”
任老坐在位置上,面色没什么大波动,他开口:“前段时间你时常不在,或许真有人偷了你的东西。”
他没当着外人驳自己弟弟的面子,算是维护了,但任二听出更多东西:怎么,原来他哥也在怀疑他,觉得他前段时间动作不对劲?
但只还是要先把外人打发走再说,他顺着任老头子的话道:“对,是有可能。”
“口说无凭,”陆有清道,“我们少不得要查查你屋子了。”
“过分了吧陆部,我屋能随便让人进?”任二道,“我怎么可能跟邪魔外道有关系,这种抽取生命力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做!”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众人都以另样的眼神瞧着他,任二察觉到气氛诡异:“怎、怎么?”
小赵收起照片,放下器皿,另一只手伸进兜里已经悄悄摸了几张符,慢吞吞开口:“没什么,就是……我方才似乎没告诉你,这装置的作用?”
任二心头咯噔一声,总算明白众人的眼神为什么不对劲,他还想最后挽救一下:“你说了!”
小赵:“没有,所有人都听着呢。”
要么说小赵聪明机灵呢,在给任二说事的时候就故意挖了坑,陆有清道:“我作证,他是真的没提过。”
任二闭上嘴,再看了他哥一眼,就在众人等着他还能耍什么把戏时,任二却飞速转身,扭头就跑!
陆有清:“抓住他!”
管理部的人立刻窜了出去,他们之中有人放出了擅长速度的契灵,契灵眨眼间就追上了任二,任二召出把桃木剑,上面拍着一张符纸,反手就劈过去,剑锋带出了雷闪,以契灵的速度居然都躲不开,只得抬手遮挡。
接这么一下,契灵两条手臂上都出现了电焦的痕迹,可见任二是下足了狠手。
任老在后面大喊:“二弟!”
任二咧咧嘴,并不应声,被契灵拖了他一下,管理部其余人也追了上来,有几人立刻默契地撒符列阵,他们配合过多次,遇上这种情况,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王飞沉跟在任老身边,抿了抿唇,最终越过任老走上前,站到了任二对面。
“飞沉,”任二站在阵中,手指咬出血,滴在桃木剑上,边抹边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是,师叔的好我一直记得。”王飞沉道,“可师叔,你现在是背弃了原本的信念,背弃了老师吗?”
“背弃信念?”任二嘿嘿一笑,“我信念就从来没变过。”
他说完,桃木剑上红光大盛,身边数张符咒同时引动天雷,晴空中数道雷光应他剑法从天而降,只听得噼啪几声,雷光炸响,就把管理部布下的符阵炸了个七零八落。
任二哼笑一声,正要继续逃,却面色一变——挡在他面前的不仅是管理部的人,还有任家自己的人。
任二终于将视线落在自己哥哥身上:“哥,你也不放过我?”
“你有错,自然要纠正。”任老头闭了闭眼,才继续道,“我原本想,自家人自家事,谁知道还是让外人看了去……你要是还知耻,就给我停下。”
任二笑意更大了,他竟是放开了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从小我就是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