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澈说:“像烧焦的羊毛,或者说是炉火边烤出油的牛皮,又骚又刺鼻,怎么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神圣。”
“因为这是失败品。”郁燃将蜡烛扔回墙角,“我猜,修女是用人体油脂代替了原本的橄榄油,将做好的圣膏油制成了现在的蜡烛——就是我们房间里那种,会唤醒人最深层欲望的蜡烛,利用审判古堡的名义,将死刑犯变成了她需要的原材料。”
“反正死刑犯死了也没人会追究,更何况,这是给她最伟大的父制作的贡品,不是吗?”
玻璃罐下方的烛火渐渐地降下来,火苗有些虚弱。
郁燃说:“我们该走了,修女应该会定时来加火。”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燕时澈忽然抓住了郁燃的手臂,吹灭蜡烛,“她来了。”
门锁被钥匙插入,轻轻扭动,塔楼是封闭场所,唯一的出口和入口就是那扇门,一旦修女进来他们根本无所遁形。
“上去。”燕时澈低声将郁燃推向通往房梁上的梯子,自己也翻身而上,将青年快速拉了来。
在门开的瞬间,两人瞬间噤声,挤在单薄的房梁上,郁燃整个都陷进了男人的怀里,被紧紧地拽住胳膊,帮他保持平衡。
炽热的鼻息打在青年的后颈,下方吊着一具具干枯的尸体,暗中还有杀人修女虎视眈眈,郁燃心情复杂极了。
沙沙——
沙沙——
重物拖拽的声音响起,修女将死在房里的眼镜拖了过来。
布料在砖地上摩擦,鞋跟踩过黏糊糊的血液,拖沓着走到了他们正下方,戛然而止。
糟糕,郁燃心里咯噔一下,万一修女当场处理了这具尸体,一旦挂上来放血,他们就会暴露。
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似乎察觉到青年的紧张,轻轻地捏了捏。
黑暗中郁燃没办法看到下面的情形,只能抓住身下的房梁,准备随时给修女当面一踹。
就在他以为他们即将被发现的时候,修女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尸体,喑哑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自言自语诡异地呢喃,“忘记了,要把桶拿上来……厨房里的铁桶,装满罪恶的血液,搅成一锅黏糊糊的好油膏……”
木质鞋跟哒哒哒地踏地,门再一次被打开,修女走了出去。
“没事了。”燕时澈这时候才出声,“我们也回去吧。”
好歹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修女也没有再次出现。
此时还不到午夜,郁燃没有睡意,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思考。
“在想什么?”燕时澈侧过头,目光从郁燃挺拔的鼻梁滑到了那软软的薄唇上。
在水底清晰的记忆倏地闪过脑海,男人抿了抿嘴,缓缓挪开了视线。
“想怎么完成我要达到的目的。”
“想到了吗?”
“嗯。”郁燃应了一声,“有点麻烦,需要你的配合。”
燕时澈低笑,“我什么时候没配合你的任性啊,老板。”
“……”郁燃对任性这个词颇有意见,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刚好打在男人的唇间,沿着唇线陷进去深邃的阴影。
“我没配合吗?”燕时澈再次开口,唇在月光下轻轻地颤了颤。
青年呼吸一窒,没道理觉得被窝里有点热。
他转身裹紧了被子,背对着燕时澈,声音朦胧,“有行了吧,我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即将结束。
感谢在2021-11-06 16:18:01~2021-11-07 16:4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叨了个刀刀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审判古堡 叮。
剧本最后一日如期而至, 但身在古堡的演员们不仅没感到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我昨晚盯着天花板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盥洗室里,胖子捧着凉水搓了搓脸, 带着洗了一个光头, “妈的,每一块砖都刻着‘你命绝于此’五个字,昨天晚上修女没动手,我反而还睡不好, 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唔。”郁燃昨晚没睡好,在低血糖加持下迷茫地点头应了一声,脑袋差点栽进水池, 被燕时澈拉了一把, 在嘴里塞了一颗糖。
温热的指尖碰到了唇, 葡萄的甜味顺着口腔蔓延到脑袋里, 驱散了晨起时的浑浑噩噩。青年像受惊的鹌鹑一样抬起头, 一只眼写着谨慎, 另一只眼写着复杂, 缓缓地退后两步。
燕时澈指尖一顿, “怎么了?”
郁燃摇头,“没事。”
众人洗漱完下楼, 修女玛丽已经在餐桌前入座,听见他们从楼梯上下来的声音, 她的脑袋诡异地转了一个钝角, 空洞的眼睛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