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二王爷府邸一片慌乱,只见那众多的下人在院落里四处走动着,时不时一脸焦急的耳语着,跟着脸色便越发害怕惊惧。
梁衍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一脸的阴郁之色。
一个仆从自门外走进来,面色惨白,细看还能发觉他的双腿还在打着哆嗦。
张管家在旁站着,见了他来,上前问着:“可找到没?”
仆从颤抖着嘴唇摇了摇头。
梁衍面上更冷,手中的茶杯被狠力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仆从顿时被吓得腿脚发软匍匐在地:“王爷,饶命啊!小的们是真的没拿玉佩啊!”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脸色阴郁,冷笑道:“自然知道你们是没这个胆子!不过正当值的时候竟敢玩忽职守,导致玉佩失窃!看来是本王平常对你们太好了啊!来人!将昨日在书房当值的都给本王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仆从僵着身子,脸上涕泪横流,随即跪着的那片地上竟也跟着聚起了一滩液体。
这仆从竟是被五十大板的重责吓得尿了裤子。
梁衍眉头皱的更深,甩着袖子就踏出了厅堂。
那仆从被几人拉着拖行,嘴里喊着求饶,见着王爷离去的背影满心都是绝望。视线落在那管家的身上,几个猛挣拽住了张管家的裤管不撒手,“张管家!张管家!您救救小的,您给王爷求求情!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
张管家叹了口气,这事他还真的没什么把握,毕竟丢的那个玉佩是......
仆从跪着磕头,咚咚咚的几下重的,脑门上顿时就起了血印子。
“我去给王爷说说吧,板子是少不了的,看能不能让你们少挨一些。”张管家终究是不忍心,松了口。
梁衍站在书房一角,看着那空落落的盒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书房的门被推开,张管家那沧桑的声音传来。
梁衍将那空盒子往里推了推,也没回头。
张管家在二王爷府已经呆了十年了,从梁衍还是九岁孩童那会看他成长为如今只是站在那就气势逼人的模样。
梁衍脊背笔直,一袭墨黑的衣衫,虽还是少年人的身量,可终究是长大了,不复当年的青涩稚嫩。
张管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一时竟也有些忘了此来的目的。
“张管家若是来替他们求情的话,本王劝你还是少费口舌。”梁衍转过身来,那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的看向他。
张管家心下忐忑,却还是躬身说道:“王爷,他们自然是该罚,只是这五十大板是不是......”
梁衍出声打断了他,“够了!本王几时连责罚府里的下人都容你置喙了?”
张管家扑通一声跪下,“奴才不敢!奴才知错!”
梁衍看着他老迈的身子跪在那,于心不忍,叹了口气,“罢了,本王看在你尽心尽力为王府这么些年岁上,不与你计较。”
梁衍将他搀扶起来。
张管家浑浊的眼里都有了泪光。这次王府遭贼,他本来该是事事为王爷着想才对,或许真如王爷所说,是他待下人们太好了,才让他也跟着有了侥幸之心。他身为管家,却为了那些偷懒的下人们求起了情,实在是有些糊涂。
失窃的玉佩是二王爷生母留给他的,收在紫檀盒里,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岂料昨日那盒子竟被摔在地上,里边的玉佩也不翼而飞。
二王爷梁衍气愤之下令人在王府里大肆找寻,更将当值的下人们一一审问,一天过去,玉佩也没个下落。
“太子昨日来过?”梁衍问道。
“是的,昨日王爷您去了宫中后,没多久太子殿下就来了。”张管家回道,末了又接了句:“不过,太子殿下只是在前厅呆了片刻就走了。”
梁衍笑着说:“他倒是来的巧。”
张管家看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王爷莫非是怀疑......”
梁衍撇了他一眼,“不可乱说。”
“是。”张管家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我昨日去了宫中,父皇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那朝堂上弹劾本王的也是愈来愈多。”梁衍声音冷淡,好像这都是些芝麻小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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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在旁听的心惊肉跳,他自然是懂了王爷话里的意思。
当今皇上膝下仅有两子,太子乃皇后所出,镇国大将军还是太子的舅舅。而二王爷梁衍的生母当年虽然受宠,可却是个身份低贱的婢女罢了,况且又在他四岁那年就去世了,留下还是孩童的他在这锦衣玉食却冷漠无情的帝王家生存。
如果皇上驾崩,太子登基......
帝王家哪有什么兄弟情啊。太子殿下平时就处处针对王爷,真要到那时,恐怕......
张管家看向梁衍,心下难免悲呛。
“皇上贵为天子,宫中又有那么多的神医,肯定是有法子调理龙体的。王爷不必太过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