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站起来之后周介才发现他个子很高,身上带着一种最原始不加雕饰的压迫感,就像是大多数黑人会给人一种危险的固有压迫感一样,这个毒牙也一样,是一种蛰伏的危险,不像眼镜蛇那么张扬外露,却无端更让人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他跪在地上的时候一点没有。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个温顺过分又训练良好的宠物。
毒牙的膝盖上绑着厚重的皮质护膝,走起路来不怎么利索,周介也放慢了步子跟着,不长的一段路,遇见的人却不少。
牵着奴隶昂首阔步的主人,独身一人拎着鞭子的,穿着衣服腼腆露出项圈的或是干脆一丝不挂爬行的再或是身上缀满各种装饰品的,在这里好像任何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被接纳,不违和更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
毒牙一路上和熟人打招呼,快进正厅的时候被一个浑身洒了亮闪闪的金粉的女奴拦了下来。
“毒牙,今天刘公子来了没?”
毒牙略带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刘公子今天带了短尾过来。”
“我又没问他带了谁,我问的是他在哪儿。”
“刘公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你了就是不要你了,你缠着没意思。”
说话的女奴有些刻薄过分,红艳艳的嘴唇语速极快地说着没道理的话,让周介有些眼晕。他悄悄退到了一边,毒牙摆脱暂时摆脱不了那女奴的纠缠,没注意到他。
这时候正厅里的表演已经开幕了,本来四处走动着搭讪或者安静吃东西喝酒的人都看了过去。
俱乐部并不单单只靠会费来盈利,反而会费所占比例极小,几乎只是充当了一个入门的审核,大多数还是靠着调教师拍卖和新型道具的研发出售来盈利,所以周期性公演中的重头戏也无非就是表演性质的商品展示。
先上场的是新道具展示,主持人报出设计师的名字之后人们明显都很激动,人群里立马升起了小浪花儿似的议论。
周介没靠太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台上暗下去的灯很久都没有再亮起来,好像是在铺陈什么悬念吊人胃口。
他看了一眼旁边正端着酒杯说话的两个年轻女人。
其中一个穿红裙子的撑着脑袋边玩儿空酒杯边说:“秦回来了?我哥怎么想的。”
“可是的设计确实天才,你哥毕竟是个商人。”另外一个把头发束起来的女人给她添了半杯酒,侧过脸的时候周介注意到她有半边脸上都有烧伤的痕迹,但她似乎不怎么在意,“最后半杯了,喝完就不能再喝了。”
“这让将军的面子往哪儿搁啊。”红裙子女人故意略过了那句不让她喝酒的话。
周介不确定她们说的是不是裴舜之,但还没来得及再仔细听下去,台上的灯就亮了起来,一个调教师装束的男人拎了一个大号皮箱走出来,鞋子撞出了干脆利落的声响。
那个人看起来很平凡,似乎很难看出什么特点,周介不自觉地又看向了刚才谈话的两个人。
“不是秦,看来他还是不敢露面嘛。”
“是个,这种展示他来做不合适。”扎着头发的女人提醒她。
台上的调教师放平了箱子,搭扣弹开的一瞬间观众们都惊呼了起来。箱子里边放着的不是本次的展示道具,而是一个被禁锢着无法动弹的女奴。她的双手缚在背后,腿呈字摆开,被皮绳扣在身体的两侧。
调教师把箱子放平,扳动箱子一侧的开关,扣着的皮绳开始移动,带动着被箍住的双腿立了起来,大开着展示着从箱子底端嵌入她身体里的假阳具。
展示到这里大家才恍然明白,这次所谓的道具就是这个箱子。
调教师还在展示着各种机关,周介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忍不住对那个叫秦的人起了兴趣。
他想得入神,毒牙喊他的时候他没听见,等到了近处,毒牙才刚碰了他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别人给喊住了。
周介和毒牙同时看过去,刚才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走了过来,熟络地递给了毒牙一杯酒,问:“刘诚隽呢?”
毒牙皱皱眉,没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八成在后台,我是想问问你,将军是不是和他待在一块儿。”红裙子指了指台上,“秦设计的。”
毒牙明显愣了一下,往台上看过去。
调教师正把箱子翻折了过来,女奴也顺势骑坐在了中间高出来的三角区域。
“我不知道这事儿,我刚才没在包厢。”毒牙瞪了瞪眼,继续说:“你哥不会这么不给将军面子,应该和他通过气儿。”
说完之后他朝周介看了过来,问:“刚才他们在包厢有没有说过这事儿?”
他们说话语速不慢,看起来有些眼花缭乱的架势,周介没听囫囵,也没听明白,看到毒牙问他下意识就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毒牙问完之后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一时半会儿有点不知道再怎么开口,气氛略微有点尴尬。
红裙子也注意到了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