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这一次是真的急了,他没有想到刘备除了在鸿隙坡处摆了自己一道,还要在自己大营的腹地给自己捅上一刀子,这着实是让曹仁异常恼怒。
曹仁恼怒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兵败而羞恼,而是因为对方是刘备,一个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太瞧得起的败军之将。
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输给了他?而且还被他这般算计。
事实上,曹仁有些错怪刘备了,刘备在鸿隙坡确实打败了他没有错,但偷袭曹仁的大营这事,并不是刘备的主意,而是关羽和张飞自己做出的临时决定。
刘备先前只是让关羽和张飞不要妄动,瞧准时机前往鸿隙坡助战,但鸿隙坡的战事非常顺利,并没有给关羽和张飞这两位勐将机会。
临此大战,二人多少也想拿下一些功劳,于是便乘着曹仁在鸿隙坡与刘备鏖战,率兵转了锋芒,去打曹仁的后寨,想要断对方的后路。
但实话实说,这一招的效果并不理想。
在后方负责守备大寨的人是程昱。
后世的时候,很多人以为程昱在曹操麾下属于一名偏献策类型的军师,但事实上,纵观程昱在曹操麾下几十年来的表现,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统兵之将,而且不但能领兵,其本人也非常能打。
程昱甚至被时人评价为勇冠贲育,足见其个人的勇力非同一般。
可想而知,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疏忽大寨的防守,而让关羽和张飞钻了空子。
在曹仁赶回之前,关羽和张飞其实已经处于下风了,手下的兵卒死伤不少,待曹仁率众赶回到大营的时候,关,张两支兵马已经失去了战意,不用等曹仁开战,两个人就已经率兵急切而走。
他们还留下了不少的军械,都是已经无法带走的了,只能算是便宜了曹军。
关羽和张飞虽然撤走了,但曹仁并不解恨,他让卞喜率兵追击,但由于雨天路滑泥泞,并不适合快速行军,卞喜在追了一阵之后,为稳妥起见,便率兵回来了。
曹仁进入了营寨,程昱亲自迎接他,并询问前线战事的情况。
曹仁面色羞红,心中羞愧不已,但事已至此,他瞒也瞒不过程昱,只能将事情大致的都跟对方说了一遍。
程昱一听鸿隙坡失守,顿时大惊,他跺着脚急道:“大势去矣!”
程昱越是这么说,曹仁的心情便越是沮丧,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了。
“程府君,此战是曹仁指挥不利,但事已至此,无法可解,耽误之急,是令三军将士立刻拔营,咱们立刻转往高地屯扎,以免遭受水淹之患!”
程昱也知道此刻埋怨曹仁也没用,因为他着实一开始也没想到曹仁会输。
“这个刘玄德,咱们俩还真是小觑了他。”
随后,二人便立刻下令,着令三军将士拔营起寨,往南寻山地高处安营,以免堤坝一掘,这近万将士都成了江中鱼虾。
曹军将士们匆忙收拾了辎重,随后便向南开拔,程昱还多派斥候去往鸿隙坡,查探刘备军的动向。
不多时,曹军的斥候返回报告,说是刘备军此刻正在鸿隙坡挖掘陷坑,修筑拒马,安营扎寨,大有守堤之势。
曹仁听了没什么反应,程昱却若有所思。
他问那名带消息回来的斥候:“刘备安营寨扎,修筑拒马陷坑,可有掘堤的准备?”
那斥候道:“目前看来不曾!只是在做守备工事。”
“你可看清楚了?”
“府君,卑下看的清清楚楚,南贼的兵马全部都在堤之下,并无一人在堤坝之上,坝上无人,如何挖堤?”
程昱听到这的时候,眼眸中瞬时间爆发出了惊喜的光彩。
“刘伯瑜顾及声名,看来,这是天赐给咱们的良机啊!”
曹仁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良机?”
程昱笑道:“子孝,你忘了,那刘伯瑜和你我不一样,他自立为帝,看重帝王声名,放水这等毒计,你我能做的出来,他却不能,如今他只是让刘备守护堤坝,并不曾挖掘,这是咱们的机会。”
曹恩苦笑道:“纵然刘琦不挖堤坝,但现在对咱们来说,也没用了!府君没听到么?那刘备在堤坝处安营扎寨,挖掘陷坑,做防御准备,咱们再去,也恐讨不得好处,而且万一刘琦和刘备日后改变了心意,那对咱们而言,还是如同刀悬于头顶之上。”
程昱点了点头,道:“子孝此言甚是有理,但那只是针对日后……若是错过了眼下这个良机,日后确实就不好办了。”
程昱话中有话,自然是引起了曹仁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