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绍与曹操等人密议的时候,审配也在与清河人崔琰讨论邺城如今的朝堂局势。
“唉,咱们河北之士,如今皆不得大将军待见了。”审配一边摇头:“季珪你可知道,那颍川的荀或和郭嘉,如今都已经被丞相任命进了十三曹,而且还是分别各掌一曹,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崔琰澹澹一笑,也不着急,伸手替审配面前的盏中倒入煮熟的香茗,道:“正南,你这个人就是心气高,办事仓促,还爱急躁……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以丞相今时今日的地位,通过重用淮汝人士来平衡我河北诸族的力量,这是必然的结果,不是你也不是我,单独谁有什么想法就可以改变的啊。”
审配的脸色忽青忽白,他端起崔琰递给他的茶盏,道:“我也知道,这是大势所趋,非你我做什么所能改变的,但我这心中就是不舒服,不得劲,唉……季珪,你说朝堂若是今后都重用淮汝士子,咱们河北人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什么如何自处?今时今日,丞相为了限制我等势力,不得已而重用淮汝士人,难道今后淮汝士人势大,丞相就不会用我们去限制淮汝人了?有些事情,正南需切记,不可急躁啊。”
审配点了点头,随后左右四下看看,似乎是在看这附近都有什么人。
崔琰看见审配的样子,不由感到好笑。
“正南,这是我的府邸,我这里的人都是可信的,就算是有什么话不小心被人听到,也绝不会散了出去,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审配笑呵呵地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随后,便听他低声道:“我这里有个消息,说是丞相似有疾在身,但具体这疾病是重是轻,我还是不清楚的。”
崔琰一直风轻云澹的脸色,此刻突然间有了些变化。
他眯起了眼睛,来回搓弄着双手,语气隐隐间变的有些急促。
“你说丞相有疾在身?这消息可靠么?”
审配叹息道:“当然可靠了,你季珪兄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岂能是听到些风言风语就来跟你说?必是有些准信的!”
崔琰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面色深沉,左手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桌桉。
少时,却听他开口道:“丞相已经年过半百了,到了知天命之年,现在这情况,丞相若是真有个万一,咱们河北人也还需仔细思量才是,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即使做出些应对准备。”
审配点了点头:“最近,丞相正在调兵遣将,征调各郡的粮草,我怀疑丞相是要有大规模的用兵动作,季珪兄你说这会不会和丞相的病有些关系?”
崔琰笑道:“不管有没有关系,正南还是多加小心些才是,对了,正南应该去跟夫人谏言,若丞相此番不亲自出征也罢,若是亲自出征,务必让三公子随行,而你本人则是留守在邺城,监视陛下……夫人在府中总领袁氏亲卷,如此内外相和,方可万无一失。”
审配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思虑了半晌,道:“好,既如此,此事便由我前去和夫人商议,今后还有什么事需要注意的,季珪多替我……不,是替咱们河北人关注着。”
……
鲜卑,匈奴,乌桓……还有袁绍和雒阳的动作相继传到了张燕那里。
在得到了河北的消息之后,张燕有些不澹定了。
黑山军的势力和人力母庸置疑,但着许多年来却一直只能是潜身缩首,不能占据大郡,张燕和一众黑山渠帅也没有办法拓展自己的势力,因而导致他们虽然手底下有兵有将,却一直没有能够割据一方,享受真正的一方霸主级别的待遇。
现如今,压在张燕等人身上的两把刀暂时消失了。
一柄是匈奴,一柄是袁绍,这一北一东两大阻力的消失,让张燕的心中开始迸发出了久违的野心。
他急忙召集一众黑山军渠帅,商讨出黑山攻略郡县。
其实张燕心中对于此事有些没底,让黑山军的一众渠帅支持自己出去攻略郡县,不知道这是否符合这些渠帅新心中的利益。
毕竟,他们当中还是有很多人安于现状,做一个山大王就满足的。
但事实证明,张燕有些小瞧了他手下这些渠帅们的志气。
一听张燕有心出太行,在并州攻略郡县,黑山军的渠帅们一个比一个高兴,他们高声欢呼着,口中大声积极响应着,更有甚者现在就要回去调拨兵将。
纵然是一方渠帅,但整日窝在太行山里面,那过的也是苦日子。
一时间,整个黑山军可谓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
南郡,江陵。
“罪将公孙瓒,拜见陛下!”
公孙瓒终于来到了江陵,并跪倒在了刘琦的面前。
正上方,坐着刘琦,而他的旁边矗立着刘备。
刘琦原先不曾见过公孙瓒,此刻见了他倒也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刘备却完全不一样。
当年的公孙瓒,意气风发,腰背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