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兴致缺缺的戚秋抬起了头。
她这几日经常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许多事都不打听,还真不知道李家近日又闹出什么事了。
谢夫人端起茶盏,“哦?他家又闹出什么事了?”
崔夫人轻声说,“夫人可知李家因何得到陛下恩宠?王家公子王严又因何晋升的如此之快?”
谢夫人摇头不语。
崔夫人便继续说道:“近日李家风光,可襄阳王家却是落了难。襄阳王家的王大人身负太守一职,却贪赃枉法,贪污受贿,被人检举,下了大牢,如今王家可是乱成一团了,想必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贪污受贿?
戚秋手上动作一顿,如今她对于贪污受贿几个字极其敏感。
抬眸望去,只见崔夫人神神秘秘地说:“夫人可知王家是被何人检举的?”
戚秋心里有了答案。
果然就听崔夫人咋咋呼呼地说:“正是那个王家公子王严!人家大义灭亲,上京头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亲伯父给检举了,如今李家风光得意,王家却是大祸临头了。”
“要说当年,王二老爷病逝,就留下李夫人和王严这对孤儿寡母,还是已经分了家的王大人将他们接回府上,多般照料,谁想到王严竟这般……中正不二,对自己亲伯父也能如此刚正。”崔夫人哼笑着说。
抿了一口茶,谢夫人慢悠悠地说:“京中传闻也未必可信。”
崔夫人急了,立刻说:“如今京城里头都传遍了,若是假的李家也应该站出来解释才是,可端看如今李府无声无息的做派便知,此事多半是八九不离十。”
谢夫人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崔夫人扬起眉梢说:“不然凭借着李家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陛下何苦抬举李家,给他们这么大的颜面?这是在感念王严的大义灭亲呢!”
垂首笑罢,谢夫人倒是没有失了分寸,“若是王大人真的犯下如此罪过,也算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崔夫人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这才是最蹊跷的事,王大人入了牢狱之后连连喊冤,据说跪下来磕得头破血流,一口咬死是被人陷害。如今王大人在牢狱里长跪不起,瞧着倒真有几分真切在里面。”
戚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手上的茶盏都险些落了地。
心里百转千肠,戚秋不由得将此事和戚家联想到一块,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一听此言,别说是戚秋了,便是谢夫人也皱了眉头,“竟还有此事?”
崔夫人连连点头,“可不是。正因如此,此事才传的沸沸扬扬,好些人都说……”
崔夫人压低声音,“都说是王严为了攀权位,故意栽赃陷害王大人的……就是此事被压得好好的,也不知是谁给透露了出来。”
谢夫人抿了一口茶,顿了半晌后才笑道:“察院左佥都御史和锦衣卫已经去了襄阳王家,若真是被冤枉的,自然会还王大人一个清白。”
崔夫人此趟跑来本是想撺掇谢夫人趁势去李府踩上了脚,见谢夫人不接茬只能歇下这门心思,撇着嘴郁郁道:“那可说不准。”
崔夫人是个闲不住的,即使没能如愿,话也不停。
托她的福,暖阁里话语不断,而与此同时,戚秋脑海里也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调查王严立了什么功任务进度已完成百分之五十,请宿主继续加油。】
垂下眸子,戚秋半天无言。
*
宁和立到谢殊院子里的时候,谢殊正在院子里喂鸡。
但显然谢殊的心思没在喂鸡上面,他斜倚着朱红的栏杆,手里捏着玉米粒却迟迟不喂给小毛,急得小毛一个劲儿地架着翅膀想要跳起来啄他。
等宁和立走过来之后,谢殊将碗里的玉米粒尽数倒在了小毛的窝里,转身和宁和立进了书房。
书房的窗幔被挽上,雪色洒进来,里头一片亮堂。
宁和立冒雪前来,一身寒气,却一直乐呵呵地傻笑。
独自笑了一会,宁和立觉得没滋味,便拉着谢殊说:“还真有你的,你藏的这一手,直接打得王严措手不及。”
拽着谢殊,宁和立非要问个究竟,“你为什么突然对王严出手了?”
谢殊把玩着搁在书房里的短刀,刀刃锋利,带有寒光,他漫不经心地说:“不能一直让他躲在后面。”
宁和立笑道:“即便如此,突然对王严出手,这也不像是你的性子。”
谢殊没有接话。
宁和立凑近了一步,想试探一下谢殊的心思,问说:“事出突然,你不会是单为了还我一份礼才出手的吧,就没个私心,没个缘由吗?”
放下手里冒着寒光的短刀,谢殊退后一步坐在了书桌上。
脚踩着椅子,玄色衣袍四散,谢殊淡扯着嘴角,忽而笑了一声,“要何私心?要和缘由?”
他抬眸问:“对付这么个杂鱼,还需要什么私心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