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秋没让人跟着伺候,一个人径直去了内室。
内室里烧着地龙,戚秋脱下斗篷,走到了一旁的圆桌子上坐着。
白玉花瓶里插了两支红梅,娇艳欲滴。
戚秋坐着看了一会,却依旧有些无精打采。
她趴在桌子上,手指拨弄着花瓶里的梅花花瓣,清晰的感受出自己有些无法言说的失落。
早在宴会结束前,戚秋就查看了谢殊的好感度值。
六十四。
谢殊的好感度值只有六十四。
这个好感度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却让戚秋有些愣神。
戚秋知道谢殊的这个好感度值是在正常的范围内,也比自己预期的五十多了许多,可不知为何心尖上依旧萦绕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戚秋也觉得自己这股失落来得莫名其妙,却懒懒的不愿去琢磨,只想就这么趴着,谁也不理。
外面夕阳西垂,夜色即将笼罩,明月已经露出了尖。清冷的风吹了一阵又一阵,带动着藏匿在树梢上的落雪,树影重重之下,雪落得悄无声息。
戚秋不知道在屋子里趴了多久,直到身子僵硬了这才起来。
端坐在椅子上,戚秋唤来了水泱。
“明日拿了令牌,去把郑朝叫进来吧。”戚秋道。
不管如何,既然谢殊的好感度大于五十,她就要为了戚家的事搏一搏。
是时候安排一下,将戚家的事告知谢殊了。
*
一连几日过去,快到年底,新年将至。
戚秋这几日都懒懒的不爱出院子,一到下雪天更甚,连屋子都不愿意出来。
马上就是新年,府上正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
今日宫里赏赐的年货也下来了,谢夫人赏了谢府上下的丫鬟,连山峨和水泱也得了不少的赏赐。
府上正是高兴的时候,谢夫人终于等来了谢侯爷回京的消息。
之前谢侯爷外出办差却因大雪被困回不了京城,后来好不容易雪化了,道能走了,却又被指派了别的差事,连城门都没入,又马不停蹄去了永安县。
几个月过去,如今临近新年,谢侯爷差事办完,终于得以回京。
谢夫人这几日盼的急切,常常站在谢府门前张望,就今日雪下得大了没去,偏偏谢侯爷就今日回来了。
守在府门口的下人从府门一路跑到了谢夫人院子里,为了通报这一声,还险些摔了一跤。
戚秋得到消息后,换了一身衣裳,去了谢夫人的院子。
谢侯爷已经换下了一身朝服,洗去风尘仆仆,正品着茶和谢殊说话。
谢夫人张罗着晚膳,见到戚秋进来,忙让人端来一碗银耳燕窝粥,“怎么这几日越发瘦了,脸都小了一圈。”
戚秋应了谢夫人的话,对谢侯爷请过了安,转身坐到谢殊对面。
见戚秋从始至终没有侧眸看过他,谢殊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缩了缩。
静静地看着戚秋落座,谢殊忽而垂下眸哂笑了一声。
自那日从相国寺回来,戚秋就一直躲着他,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
谢侯爷许久没有回来,自然有好多话要说,还从永安县带回来了礼物给戚秋。
一直聊到了晚上,谢侯爷这才站起身。
窗外夜色笼罩,烛火微亮,红梅覆雪。
到了晚膳,谢夫人问谢侯爷:“差事可办妥了?能留在京城过完这个年吗?”
谢侯爷点点头,“已经办妥了,到年初应该都不会再离开京城了。”
谢夫人松了一口气,“这就好,我们一家人也该团聚一下了。”
谢侯爷却是叹了一口气,看着谢殊说:“可惜还是回来的迟了,错过了殊儿的及冠礼。”
谢夫人也觉得可惜,却也只能道:“你这也实属无法。”
用完了晚膳,谢侯爷便把谢殊叫到了书房。
戚秋陪谢夫人说了会儿话,眼见变了天,便也回到了院子。
山峨备好了热水,戚秋沐浴完便躺倒了床上,熄了蜡烛。
时辰还早,戚秋却觉得有些倦了。
懒懒地躺着,看着外面的腊梅,戚秋出了神。
发了好一会呆,戚秋眼看也睡不着,便又坐起来了身子。
披上外衣,趴在窗户上,戚秋百无聊赖。
外面天寒地冻,带起一阵寒气。
白雪纷纷似柳絮,下得无声无息,夜色笼罩之下,却也只能看见这点白了。
庭院的青瓦上落了一层白,便是窗沿上也毫不例外。
戚秋用指尖蹭上一些雪,看着白雪在指尖上化开。
似叹似奈地笑了一声,戚秋抬头之际,目光却突然凝住。
院外,站着谢殊。
谢殊一身玄色衣袍,宽肩窄腰,眉目低垂,站在皑皑白雪之下,似有几分落寞。
内室窗户只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