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了箱子的内容物后,我的眼睛不由得睁大,呼吸也凝了一息。
那是一个蜷曲的,凌乱的,尚有一丝生息的……人!
阎修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将那人嘴里塞着的一团布料扯出,随意地扔回了被男人蜷曲的身子挤满的箱里。
他低着头,冷冷地看着箱中意识明显还有些模糊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团没有生气的无机体,用冰冷无情绪的声音问道:“东西放哪了?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男人像是仍迷糊着,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吐出个完整的字。
阎修眼中无波无澜,他扯起那团刚被他扔开不久的布,反手又塞回了男人嘴里,接着动作利落地拽过男人的一只手并握上他的食指。顿时,骨节脱落的脆响和男人沉闷的惨叫一同响起。
“现在清醒了?”阎修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刚才不过随手弹了个灰尘,“回答我的问题。”他说着,又握上了那人的另一根手指。
我倚着树干站在那,耳畔方才那声脆响,响得我大脑皮层都在颤抖,随着的便是我心脏的狂跳,“咚咚咚”的,响得我连流水声都听不见了,只是阎修冰冷的话语却字字听清。每一句,都带起更为狂烈的心跳。
无边的夜里,他就像一位优雅的死神,披着冰冷的月光,从容地将生死舞弄在指尖,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给予猎物最深的绝望。
可偏越是危险的越是迷人。就像是美杜莎的眼,多少人自跃深渊就为了那一眼。
第20章 20
后来响起了多声骨头断开的脆响和男人沉闷的惨叫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那抹月光下的身影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中,每当回想起,便带起一阵灵魂的颤栗。
奄奄一息的男人最后用破碎的声音似乎说了些什么。
见着阎修就要起身,我赶忙准备往回缩。结果一动,却突然惊动了什么虫子,被它在我小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下意识收手的动作带起了一片草丛的悉索,阎修猛然回头朝向声音的来源,同时抽出了别在腰际的枪。
“出来。”他冷声道。
“等等,自己人,别开枪!”我秒表身份,讪讪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hi~好巧啊,你也出来晒月亮?”
“熙?”阎修明显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大兄弟!这句话该我问你吧!说好的出差呢?!
我轻咳了一下,“这不地球这么圆,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嘛,唉,你说巧不巧。”
阎修看着我,眼神晦暗,“你都看到了……”
“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别管我,我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就在我作势要捂住自己的眼睛时,余光瞥见那个半瘫在箱子里的,奄奄一息的人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枪,手颤颤巍巍地抬着,枪口正指阎修。
“小心!”我急呼出声,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拉开阎修,同时把握上手里的手机使劲一扔,手机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正中那人的脑门,成功让他一松手把枪掉在了地上。
扔完手机后,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是心疼我那可怜的手机不知道砸坏没。
阎修反应很快,在我扔出手机后,他立马转身上前,一个肘击把那人彻底弄晕了。
我默默地凑过去,捡起了以脸朝下的姿势摔在地上的手机,在看到那纹了个蜘蛛网纹身的屏幕后顿时心疼不已。
试着按了下电源键,发现好在只是屏碎了,我长舒一口气,把手机按在胸口拍了拍,“还好没坏,换手机多贵啊!”
安慰完手机,回头我算是正式看清了躺箱子的那是谁。
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包庭院的有钱人,那个温泉旅馆的投资人,才德公司的总经理,叫……叫什么来着?忘了……
我掐着怀里的手机,比旁边的阎修还要慌。不对……准确来说就只是我在慌,他就没慌过。
“咋办呢?”对于这种从未有过亲身经历的大场面,我感到很麻爪子。
阎修看着我,眨了眨眼,回答:“扔了。”
“啊?”扔啥?
阎修指了指那团一动不动的人,重复道:“这个,扔了。”
“扔哪?”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这里看起来确实像个抛尸的好地方,但……这人不还活着吗!!!!就这么扔了万一他爬回来怎么办?!!!
阎修笑了一下,把耷拉在一边的箱壁往回一扣,像提一包菜似的把那人一拎,径直走到涯边把一个提手一松,一团黑影就从箱子里滑了出来,随即便从谷底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和□□砸烂在硬物上的砰声。
我咽了咽口水: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阎修收好行李箱后返回,站定在还愣在原地的我面前,“走吧。”
“哦,好的……”我应了一声,随即跟上他的的步伐。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此时我却无心再欣赏这片美好的夜色,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