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沈愉初忽然问起。
“软弱。”季延崇闲散坐在地上,双肘往后搭上沙发,“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亲人。”
沈愉初扭身按了他一下,“你别这么说啊。”
季延崇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他从侧面凑过来,环腰抱住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嗯?为什么?”她其实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季延崇似是沉浸在回忆中,勾起嘴角笑了下,“我第一次见你,你在上弘路一号的地下车库接电话。”
沈愉初想起他说的是哪一次,脸色当即不太好看。
他的语调和表述同样浮夸,“我当时就觉得,哇,这个女人,那种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样子,特别迷人。”
一个灰色抱枕使劲按在他脸上,“你还是别说话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件事。
“我们哪天去看看你妈妈吧。”昏昏欲睡时,她声音轻浅快要听不清,“她一个人这么久,可能会觉得孤单。”
季延崇一翻身坐起来,抓住两边肩膀直接把她摇清醒了,“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去?”
沈愉初又气又烦,伸手抓他,没好气道:“她儿子的老板。”
“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季延崇目光灼灼,期待万分。
沈愉初使劲甩开他,背对他躺下,“虽然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才是男性。”
“我知道啊。”
她直接被子拉到头,“在大自然中,求偶行为,一般是由雄性主动进行的。”
“通常来说是的。”季延崇懒散往后一摊手,“但我是被你包养的啊。”
沈愉初瞌睡都没了,无语回头睨他。
他对男狐狸精的人设越来越适应良好,慵慵懒懒靠在床头的样子,眼神靡靡,容颜妖绝,将那种不事生产的调调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言僵持。
季延崇又败下阵来,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点开一份文件递给她,“以前说要给你看我的财产清单。这是刚拟出来的,你先看看,之后律师会跟你联系。”
按开床头灯,沈愉初疑惑坐起来看。
食指记不清已在屏幕上滑动几下了,总之划不到头。
羡慕,嫉妒,震惊,还有些许的难堪。
天天说包养他,这时她才发觉,她攒下的那些钱,对他来说真如同九牛一毛。
终于看到末尾,脚注下注明清单用途。
他要立遗嘱,将全部财产留给沈愉初。
沈愉初默默盯着屏幕发怔。
“你怎么没反应?”季延崇狐疑凑近看她好几眼,颇为失落地靠回床头,“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得扑进我怀里哭。”
“我在想。”沈愉初猛抬起头,眼睛发亮,“遗嘱你随时可以更改,而且离你……那个,还有很长的时间。”
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季延崇佯作戒备格开她,“你该不是想现在就掐死我啊。”
沈愉初绽放出今天最诚挚的一个笑容,“根据戈登的股利理论,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在一起太久,默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成。
季延崇噎住,不住摇头,一言难尽,“知道了,我给你注资。”
“谢谢!”沈愉初真情实感喜上眉梢,一跃蹦起来,竟是要打开手机拟合同了。
“你这个人真是……”季延崇看着她光洁的背,小声抱怨,“一点也不浪漫。”
沈愉初兴致所起,经过他的时候,跨坐停顿,勾住脖子,往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黑暗中,有阴影攒动。
季延崇在喘息的间隙问:“求婚钻戒还要吗?”
“不要。”沈愉初嗓音潮湿发腻,黏糊糊的,“换成金条吧。”
第67章 番外二
季延崇死都想不到, 有一天,他会为了六千五一个月的工资,早上六点半起床。
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他使了点手段, 把沈愉初原来的司机安排给了其他高管。
就一天, 他没起来送她,回头就听说, 小区里那个叫张齐的, 还有个叫宋什么的小富二代,俩人抢着送沈愉初上班,硬是在车库门口争了十几二十分钟。
季延崇听得脸都绿了。
从那以后,天天起早,一天都没落过。
反正起都起了,顺手给她做一份早餐, 再去健身房晨跑。
他不知道别人家生活助理都干些什么, 到了他这里, 就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到岗的保姆。
要安排家政给她打扫卫生、要把她的礼服送去洗衣店、要联系车行给她的车做保养。
零零碎碎,婆婆妈妈。
为此, 他不得不自费花七千块请了个私人助理, 还倒搭五百一个月, 来完成他的助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