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柔一路上都没敢停歇,因怕罗桑看出端倪,快到汐月城的时候才用图蒙给的玉哨同他联络。
图蒙已经整顿好经常跟随自己的商队,等在了去往中原的路上,等孟怀柔的过程亦是焦急异常。
想当初,孟怀柔是冲着外出游历才来的草原,倒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刻一样迫切奔向自由的感觉,想来还甚是感慨。
“话不多说,我们即刻启程!”图蒙也知道,只要在草原一刻,云焕就有为所欲为的资本,所以没有再做停留。
孟怀柔回望了一眼青翠的大草原,掩下心底那一丝异动,调转马头跟上了队伍。
话分两头,在罗桑将消息带给云焕的时候,已经是三四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云焕也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看着桌面上的疆域图,沉默无声。
罗桑揣测不准他的情绪,多年跟随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王上现在应该很生气。
他跪下磕头请罪,继而便请求带领人马,去将人追回来。
云焕没有就此下达命令,指尖沿着疆域图上缓缓划过,垂眸低语:“她现在应该快过骆河了吧。”
过了骆河,就是另外的部落了,无论是河照还是乌汀,都已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地方。
云焕放在桌上的手缓缓地蜷了起来,所有的情绪在压抑到极致后,终于爆发。
他狠狠锤了一拳桌面,将东西一推,衣摆经过在罗桑的脸上刮过一道劲风。
罗桑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云焕叫人牵了马来,一把抓过缰绳就翻身而上,冷声道:“点一支精锐跟着本王,备好马匹,其余人等先行回城。”
许多人都对云焕突然下达的命令一脸发懵,却没有多问一句的机会,眼看着人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草原的尽头。
说回孟怀柔一行人,也是片刻未敢停顿,直到在骆河边界才歇了一口气。
即便是骑马行进,如此接连不停地在马背上颠簸几个时辰,人的体力还是有些跟不上。
孟怀柔下了马背的时候,觉得两条腿僵硬得打不了弯,腰酸又背痛。
图蒙看了看时辰,安抚道:“放心吧,此地离玉盘山已经很远了,河照王就是想追也没可能。何况两国的盟约商议还未收尾,他不可能丢下如此重要的事情来追人,剩余的我们都好应对。”
即便听图蒙这样说,孟怀柔的心里始终还是惴惴的,这一路上都没能平静。
越是远离河照,她反而越是不安。
原本图蒙他们打算连夜就过骆河,不巧晚间却下起了大雨,骆河水流湍急,马队不好经过,只能在附近的牧民家里暂做搁浅。
突如其来的大雨下得很急,孟怀柔窝在毡帐的毯子里,外面的雨声清晰异常,闷雷声不断,叫人没有丝毫安全感。
孟怀柔毫无睡意,翻来覆去胡思乱想。
云焕一定已经知道了她离开,不知道要如何大发雷霆,但愿不要怪罪罗桑才好。
夜半十分,孟怀柔眼皮困顿,被一阵马蹄声蓦然惊醒。
她以为图蒙一行已经打算动身,赶紧起来收拾好。
外面的雨还在下,漆黑夜色中的火把被雨点打得闪烁不明。
孟怀柔掀开帘子,看见远处高头大马,牧民被惊扰得失声惊叫,心里面咚地一下,不安和惶恐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她合下帘子的一瞬,图蒙从旁边的毡帐里跑了过来,带着自己的一伙人,神色凝重。
“图蒙……”孟怀柔惶然无措地看向图蒙。
图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低声道:“是河照的人,看来是我低估他了。”
孟怀柔听罢,心里更加没了底,手心都开始冒冷汗,“是云焕……他怎么这么快就会追上来?怎么办怎么办……”
图蒙忙抓住她发冷的双手,道:“别怕,他们的人也不多,我们也不是全无胜算。”
听着外面马蹄声愈近,喧嚷的声音渐渐变大,孟怀柔却冷静了下来。
“图蒙,你先走吧。”
图蒙目露诧异,旋即便一口回绝:“不行,当初是我把你带领来草原,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去!”
孟怀柔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有着急切,“无论今天我们能不能走得了,你万不可与河照的人有所接触。如今河照跟乌汀才刚刚建立盟约,如果让云焕知道你帮着我逃跑,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若因此引起两国之间征战,民不聊生,你我都难辞其咎!”
孟怀柔的一番话,确实敲响了图蒙心中的警钟。他一时犹豫起来,可随着铁蹄渐进,他还是没办法放任孟怀柔不管。
孟怀柔也没时间等他慢慢想明白,说完之后就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柔柔!”图蒙伸手想留她,身后两个随从赶紧将他按住。
“孟姑娘说得有道理,王子以大局为重啊!”
图蒙狠狠捶了下毡帐,焦急之下所有情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