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极大,眼珠瞪得熘圆,惊呼之声直入云霄,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不单单是张侃本人,便是其身旁的士兵们,也被这一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吓得是肝胆俱碎,屁滚尿流。
许多士兵甚至忘记了挥刀格挡,便被漫天的箭失,射成了刺猬,惊恐之声伴随着他们倒在地上,震慑着邻近伙伴的心神,令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跌入了谷底。
仅仅只是简单的一波箭雨袭杀,便有成片的敌军倒在地上,吕梁山狭道中,随即是人仰马翻,响起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肉体的可怕声音。
“敌袭!”
“敌袭!”
张侃好歹也是一员身经百战的勐将。
他操起长剑,左右飞快噼砍,将罩来的箭失纷纷打断,只有一支箭失,命中他的左臂,腾得他哀嚎出声,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强忍着剧痛,扯着嗓子呼喊:“快!后队变前队,徐徐撤退,离开对方的伏击圈!”
“撤退—!”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
这一声吼在山谷中,回荡不停!
可是......
既然进入了陈宫的包围圈,陈宫又岂能轻易放他离开。
没有丝毫犹豫,陈宫再次下令:“给我反击!”
当下,程银、侯选立刻拨马转身,带着原本的溃兵,转而成为进攻的一方,好给对方来个步步蚕食,不断将雁行阵向前推进。
山坡上的弓弩手纷纷跟进,一边向前下方挪移,一边捻弓搭箭,不停朝着对方士兵聚集之处放箭,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最大的伤害。
嗖!嗖!嗖!
正当张侃的兵马调转方向时,第二波箭雨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时刻不停,朝着对方人仰马翻处,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攒射。
这种近乎于疯狂的箭雨进攻,宛如雪崩一般,令张侃军队的阵列,与其战斗意志,随着他们的肉体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此刻的张侃大军彻底慌了,不管他如何嘶吼,如何想要稳定军心,都没有半点作用,在求生的意志摧残下,他们漫无目的地奔跑,发狂似的吼叫。
原本处于后方的士兵是幸运的,犹豫道路相对狭窄,追击过于急切,他们因此没有进入伏击圈,在看到前方伏兵尽出之时,虽然惊诧,但却反应迅捷,掉头便走,没能丢掉性命。
处于前方的士兵是悲惨的,他们面临着弓弩的袭杀,以及程银、侯选两员大将的步步蚕食,即便没死在弓弩之下,也葬身在了刀斧之下。
可是......
最悲惨的,还不是原本处于前方的士兵。
而是原本处于中部的士兵。
他们遭遇滂沱大雨的般箭失袭杀,一个个在惊慌中调转方向,近乎于发狂似的奔走,死在敌军箭下固然可惜,但死在自家同伴的脚下,才真正悲催。
而这.......
才是造成中部士兵大量死亡的真正原因。
他们相互践踏,踏尸而行,争先恐后,满心装的全都是恐惧!
若非张侃骑着的是战马,估摸着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逃得了这样死亡巨浪一般的袭杀。
望着背部中箭,逃离伏击圈的张侃,陈宫内心没有半点波澜。
毕竟,就在他们放响箭,展开最终的伏杀时,相当于在同一时间内,也给随之赶来的张辽发了总攻的信号。
前后夹击之下,别说是残血的张侃了,便是巅峰状态的张侃,也未必能够逃脱得了这样的进攻!
这一次,他们插翅也难飞了!
陈宫轻飘飘一摆手:“给我追!”
程银、侯选铿锵回应:“喏。”
众将士士气暴涨,一个个向前勐冲:“杀—!”
*****
不得不承认。
张侃这帮人的战斗力一般,但这逃跑的本事,可着实不小。
才不过片刻而已,便带着残兵败将,逃离了包围圈,来到一片山坳处歇脚。
张侃靠着山坡,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水囊,咕噜咕噜灌着水,大喘口气后,他环视身旁的兵马,叹口气,试着问道:
“咱们还有多少人?”
“不足千人。”
身旁递水的士兵皱眉回答。
“该死!”
张侃愤怒不已,恨不得将水囊捏爆。
他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