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驴下扬州?”
一听宝玉(燃小石)要骑驴下扬州,李光地李大人含在嘴里的一大口香菜便一下喷了出来。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小贾大人,你这又是整的那一出啊?”
宝玉(燃小石)脸上红扑扑的,斜乜着眼,很明显今天喝得有点儿多,舌头有点儿大。
“你这个孔孟曰先生是不是喝醉了……俺是扬州知府,你个黑龙江将军管得着俺么?再说了……俺还没交总督官印呢,你这个黑龙江将军还归本总督管辖……”
张口就是一嘴臭哄哄的酒气,差一点儿把李光地李大人醺晕了。
“那么,请问总督大人,东北接下来该如何发展?”
“俺去……你一个堂堂的一品黑龙江将军,腹中有千沟万壑,您也好意思来问俺这个小小的扬州知府?好歹俺俩是说大不小的的政敌……您这貌似亲密的一问……别人还以为俺俩有多好呢……您让太皇太后和皇上怎么想,下面的阿猫阿狗怎么想?”
逻辑这么清晰,就不像喝醉的样子。
李大人又被气着了,现在只要跟这小子说话就气不打一处,就想给他两锤子。
你倒是是“北方总督”还不是“北方总督”啊?
使劲揉着胸口往下压,心想默念着“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抬起头来,李大人看见一双明亮清澈如寒星的眼睛。
“你,没醉?”
“酒不迷人人自迷,被你这个孔孟曰先生给迷住了。上任伊始,不问官场问发展,你这是一个干实事的官,俺应该好好拜你一拜。”
李大人没好气地说道:“你少来这一套……你跟皇上的交易还在,皇上投了两千五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投在东北,是要回收两倍利的……你倒好,一抬屁股走人了,事情都落在了我这个黑龙江将军头上。”
“这个……俺就管不着了……要不,你跟皇上说说,仍然让俺来北方总督?”
“你……混帐不混帐?!你以为你先前那些大官是真正的官么?那只不过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的代言人,你自己这么一个聪明的人,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你这个扬州知府才是真正的官!现在才是真正进入官场……什么都不懂,啥也不是!”李大人终于爆发了。
“你早这样说话,不就结了?俺现在就去扬州上任去。”说完话,宝玉(燃小石)站起身就要走。
“真正进入官场……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我希望小贾大人能遵守一二。”
“做官呢,俺真是一窍不通,做人做事俺倒是知道一二,再说了,规矩不就是拿来打破的么?”说完,宝玉(燃小石)携着颦儿拔腿就走。
“小贾大人,这就走了?”
“要想获得一倍利呢,就大力发展农业种植;要想获得五倍利呢,就把多余的粮食酿成酒;要想获得百倍以上的利呢,就等俺回来。把俺这大帐篷收好了,俺就喜欢这玩意……”
看着宝玉(燃小石)渐去渐远的身影,李光地李大人自言自语道:“一个破棚子而已,有什么好留的……”
抬头,愣住了。
帐篷顶布上一行“东北农业种植方略”的大字很扎眼,旁边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唉,这个宝玉,就是喜欢玩新鲜的,扬州官场啊,你们且等着吧……”
真的骑驴下扬州?
不是一只驴,而是八千只驴!
东北的驴都被小贾大人买光了,这又是整的那一出啊?
城外送别,小贾大人一身葛衣的“赶驴汉”打扮,一旁站着一个俊俏的“驴婆”,是颦儿,另一边依次站着茗烟扫红等一众仆人,都是葛衣驴汉装束。
李光地李大人不再气了,笑咪咪地问道:“小贾大人,你这是要做牲口生意啊,我记得范蠡就是这样做的,得千金而富……好主意!扬州知府成了赶驴汉!你是想在扬州屠驴为生么?”
“操刀以屠,屠天下俺不敢说,屠一屠扬州,俺还是可以的。”
“江南形胜,自古繁华,犹以扬州为首。十里烟柳,敢问小贾大人身体可结实?”
“少来少来……既然是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俺倒得好好历练历练……就此别过,以后这官场送别的规矩改一改,多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如何种庄稼,李大人您是不是这个理啊?”
说你就说吧,怎么还说得咬牙切齿的呢?
“能去这样的繁盛之都历练,这也是皇上的恩赐,你就好好地做一个人……哦,不不不,好好做一个官吧!”
宝玉(燃小石)靠近李大人耳边轻声说道:“搅烂扬州,这还不是李大人你跟太皇太后和皇上出的主意?李大人您在扬州三年,扬州更加井井有条,风调雨顺了,好名声都让您揽了去,尽让俺去当恶人了,你得把您家祖传的砚台拿出来送给俺才算完,不然,俺真给你没完……”
“小贾大人说的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