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田丰匹夫,欺我太甚!~”
“使君,莫急,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使君息怒,田元皓不足为虑,此事重在河东卫氏……”
“都别说了。”
韩馥眼神阴鸷,瞪向几个心腹谋士。
当初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将田丰派到河东借兵,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窘境。
河东卫氏五千远征军杀得冀州各地反贼人仰马翻,赵郡、巨鹿各地士族纷纷拜仰其鼻息。
韩馥的处境本就十分尴尬,如今又来了一条过江龙,他手中的权势可谓一降再降。
“赵氏、吕氏、戚氏、张氏……如今全部依附在远征军麾下,原本五千人马的远征军,现如今已经扩充到了三万有余,再这么任其发展,冀州之地恐将易主矣。”
韩馥心头惴惴不安,自己轻信于人,以至于引狼入室,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报……”
传令兵急匆匆跑进大帐。
韩馥脸色阴沉,这两日间,真真是一个好消息也没有。
传令兵双手奉上一卷帛书,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朗声道:“清河郡急报,卫氏远征军俘虏原黄巾贼人数千,交由郡府看管,不想贼人深夜哗变,与远征军里应外合,迅速占领外城,对郡府围而不攻……”
“什么?”
韩馥眼皮子一跳,一把抢过帛书,看完后,怒不可遏的将帛书丢进一旁的火盆中。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旁边几个谋士面面相觑,看这意思,清河郡只怕也要丢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冀州九郡,安平、常山、中山、河间、清河、赵郡、巨鹿、渤海、魏,如今已经有三个郡被卫氏远征军占据。分别是赵郡、巨鹿,以及刚刚拿下的清河郡。
清河郡,郡府。
徐晃端坐马鞍之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背后一柄盘古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他跟前,十几个本地豪族世家的族长、族老夹道相迎。
“清河王氏,捐粮五千石、麻百匹、骏马、铁器若干。”
“清河周氏,捐粮三千石、麻、绢各百匹。”
“清河武氏,捐粮三千石、骏马五百匹。”
“清河西门氏……”
城门口,中年文士朗声歌颂,被念到名号的士族无不是抬头挺胸,一副傲然之态。
徐晃身后的田丰脸色不变,相比于数日之前,此时的他看上去消瘦了,也更刚毅了几分。
“元皓兄,是我啊,王沢。”
“那便是田茂才,不愧冀州名士之名。”
“听说此子早年在太尉府任职,一直不得重用,如此说来,周兄与他还是同僚呢。”
“啊,呵呵,是,是啊。”
周氏一个中年人尴尬的缩了缩脖子,当年他可是没少挤兑田丰,如今田丰飞黄腾达,他生怕被认出来,又隐隐期待田丰能够不计前嫌,带他一起飞。
远征军几大巨头入城之后,城门口的百姓井然有序的排队。
田丰的一个副手,正娴熟的拿着铜管做的大声公,喊道:“招人了,招人了,卫氏招人了。”
百姓们闻讯而动,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至于什么徐晃、田丰的大名,听听就好了,又不能当饭吃……
“铁匠先来,学徒人数不限,月俸粮十斗,有精通铁器锻造者,生铁冶炼者,通过考核后,薪俸提至十五到二十斗不等,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卫氏提供免费房舍,可拖家带口迁居。”
“木匠五百名,不要学徒工,月俸十五斗到二十斗不等。”
“石匠……”
“有精通一技之长者,亦可通过考核,领取安邑居住证,有意者请至卫所详细咨询。”
城中卫所。
徐晃端坐上首之位,旁边是一身儒士服打扮的田丰,以及面容肃穆的杨奉。
下首,一众世家人等挤在一起。
为首的老者恭敬一礼,问道:“徐将军,这次交易有何讲究否?”
徐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疲惫的双眼带着丝丝血线,听到老者的声音,他朝一旁的田丰示意了一下,而后继续独饮。
老者会意,看向田丰。
田丰早有准备,从容不迫的拿出一份清单。
“与赵郡、巨鹿一般,按照各位捐资划分收益即可,此次清河郡俘获反贼均分,上田两万四千顷,由王氏、张氏、周氏三族所得,铁矿三座归吕氏,铜矿一座交由戚氏开采……”
在座众士族欢喜参半,但总得来说付出和收获成正比,倒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哪怕有不爽,也要在心里憋着,也有人后悔之前承诺捐资时太过小气,不然今日还能拿得更多。
一切尘埃落定后。
有人起身离去,也有人依旧留在原地。
等不相干之人尽是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