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的一番话,叫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不言。
尤其是神机营这边,以徐允祯为首的众人,那更是揣揣难安起来。
自建虏八旗进犯大明,杀进关内,天子对京营这边,就表现的愈发不满。
且手段比先前更为强势。
先前整饬京营,多是在兵部选定大臣,主抓整饬事。
至于好和坏,天子也从没像现在这般过,一趟趟来三大营所辖驻地。
像李邦华他们,先前负责整饬京营事,凡涉及到核心利益,那帮在职的勋戚,都会和随营内臣,勾结在一起,最后闹腾些事情,不了了之……
这偌大的神机营中军驻地辕门一带,除不时会响起的马鸣声,可谓是安静到了极致。
西苑讲武堂的队列中。
那些长辈在神机营任职的勋戚子弟,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忧色。
仅仅他们所瞧见的那些,就太差强人意了。
在西苑讲武堂,进修的这段日子里。
所学到的那些东西,便叫这帮勋戚子弟明白。
一支军队想保持战力,能堪重用,在战场上杀敌。
除了日常操练之外,就要从各处细小方面下手。
由此才能竖起军规军纪,继而叫军队依令行事。
违背了这些前提条件,那就别想叫军队能变强,能在战场上杀敌。
不被敌人杀掉,就算烧高香的了!
关于戍守京畿的三大营,日常操练这一块,那些勋戚子弟,有一个算一个,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都是稀疏寻常的事情。
在三大营这边,一月能拉出兵丁,操练上数次,就算是好的了。
这些门道他们清楚,那天子能不清楚吗?
于西苑讲武堂进修的这些时日,这帮勋戚子弟改变有多大,姑且放在一边,然对崇祯皇帝的敬畏,那绝对是与日俱增。
“冬冬冬……”
一队队开赴神机营中军驻地的勋戚子弟,在轮值生的带领下,迎着无数道目光注视,心情复杂的聚集辕门处。
这是要坏事了啊。
那些面露忧色的勋戚子弟,瞧见讲武堂的袍泽,所流露出的表情,一个个不免在心里担忧起来。
反倒是王洽、王在晋这些军机处和兵部的大臣,注意力都聚焦在以卫正辉为首,这帮勋戚子弟的身上。
京营糜烂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算是人尽皆知的。
但是出于种种缘由吧,没人敢彻底挑破这层窗户纸。
只是被天子招进府军前卫,去西苑讲武堂进修的勋戚子弟。
他们当下的种种表现,却叫王洽和王在晋他们,都感到很诧异。
“陛下……”
来到崇祯皇帝跟前,卫正辉的眉宇间,生出忧色,面露踌躇,不知该怎样讲明,他们所瞧见的。
“朕…只听结果。”
崇祯皇帝看向徐允祯他们,神情冷然道:“至于别的,就算这帮家伙不要脸面,朕还要顾及皇明的脸面!”
以徐允祯为首的神机营在职勋戚、武将、内臣,一个个眼神涣散起来,心里更是忐忑难安起来。
“差!奇差无比!
”
卫正辉闻言,心下一横,昂首道:“就学生等,入营所查看到的情况,各处……”
“够了。”
崇祯皇帝挥手打断道:“这些丢人现眼的话,就别讲了,朕丢不起这个人!”
说着,一把推开卫正辉,走到徐允祯他们面前。
冷冷的说道:“朕一再宽恕你们,觉得你们是我大明勋戚,为体恤朕,为社稷虑,能真正做些事情。
但是你们这帮家伙,是不是都在心里觉得,朕好湖弄啊!?”
“陛下,臣等……”
以徐允祯为首的在职勋戚,一个个全都吓坏了,纷纷拱手作揖,想要解释什么。
“朱纯臣…叫随驾的上直亲卫军,将神机营各处驻地,一应内臣,悉数拿下,移交锦衣卫查办。”
“西苑讲武堂,进修的一应勋戚子弟,自即日起全部退出,滚回各自府上,何时这汰兵减饷事,在三大营贯彻下来,尔等再回讲武堂!”
“王洽!
原定裁撤两成员额,给朕提到三成,军机处明发上谕,兵部着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