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真的怕了,他就是想多赚些银子,身为皇亲国戚,一没偷,二没抢,就是做些大家都做的事情。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砸进去这么多银子,还没把私盐卖出去,就被崇文门税关给扣了,自己还被请到顺天府衙来。
现在还扣上这样的帽子。
他觉得心里委屈极了,但更多的却还是害怕。
就科道那帮言官御史,一个个像极了狼,碰到能叫他们扬名立万的机会,就算是天子出错,他们也敢去碰!
“陛下…这件事情不能就这般算了。”
孙传庭走上前,拱手作揖道:“当前正值崇文门税关,树立权威之际,以为国朝多征税收。
当初闹出的抗税桉,纵使是涉及到朝中的官员,也都处以绞刑。
我大明律法,向来是人人都要遵守,且国丈府上的人,私贩食盐,数目巨大,整整八千石。
似这等公然违背法纪之事,当处以极刑!”
咋!?
你还想叫老夫被凌迟处死不成!
孙传庭,你不为人子!
周奎闻言,心里惊呼起来,面露惊惧、恐慌的看向孙传庭,手哆嗦起来。
“陛下!
老臣冤枉啊!
”
那该死的求生欲,立时叫周奎腿下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老臣根本就不知此事。
这都是老臣府上的恶奴,背着老臣,想牟取暴利,打着老臣的旗号,才做出的事情,老臣冤枉啊。”
瞅着抠门岳丈,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崇祯皇帝强忍着笑意,越是吝啬之辈,就越是贪生怕死。
古人之言诚不可欺啊。
不过现在这火候还是不够。
看了眼孙传庭,崇祯皇帝轻咳一声,孙传庭立时就明白了,天子这是有意敲打国丈,叫自己再添把火。
“陛下!
国丈所讲之言,根本毫无依据!”
孙传庭走上前,拱手作揖道:“那些国丈口中的恶奴,皆在顺天府大牢,且一个个都招供了。
他们之所以敢贩运私盐,就是得了国丈的授意。
先前陛下叫国丈贩卖粮食,本意是想维稳京畿粮价,可国丈却觉得贩卖粮食,其中的利润太低,就想借着此事,偷偷的再贩卖私盐,以从中牟取暴利!”
“诬蔑!他在诬蔑我啊!”
周奎吓坏了,没想到孙传庭死咬着自己不放,抬起头来,激动的看着崇祯皇帝,“陛下啊,老臣断然没有说过这等话啊。
孙传庭!老夫究竟跟你有何恩怨,竟叫你这般死咬着老夫不放,老夫……”
“够了!
”
见火候差不多了,崇祯皇帝冷哼一声,喝道:“还嫌不够丢人吗?孙卿,你先退下吧,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臣告退!”
在周奎惊恐难安的注视下,孙传庭撩了撩袍袖,拱手作揖道,随后便恭敬的离开正堂。
该做的事情,他都做了。
剩下要敲打周国丈的事情,就该天子出面解决了。
“陛下啊~”
见孙传庭离开后,惊恐难安的周奎,红着眼眶,说道:“老臣真没有做那些事情,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陛下定要还老臣一个公道啊。”
“公道?!”
崇祯皇帝叉腰而立,盯着周奎喝道:“国丈,这件事情你究竟做没做,难道朕会不知道吗?
你真当锦衣卫是摆设吗?
你真当东厂是摆设吗?
要不是为了皇后,朕都不会来顺天府衙,丢人啊,堂堂当朝国丈,皇亲国戚,竟干这样的勾当。
你叫朕的脸放在何处?叫大明的脸放在何处?
即便是到现在,你依旧不承认此事,是不是觉得,这大明是朕的,你身为当朝国丈,想怎么干都行啊!
”
既然要用吝啬的岳丈,来干票号,先行夯筑加速银子流通的基础,那就要死捏着一个把柄才行。
大明所存顽瘴痼疾众多,想一一都给他解决了,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但很多事情崇祯皇帝要想在前面。
票号这类产业,是民间自发组成的,为汇通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在小农经济下,却没有金融这个概念。
崇祯皇帝想通过自己的方式,一步步搭建完备的金融体系,为推动币制改革,加快地方发展,组建银行体系,引导对外贸易等,做着相应的前期准备。
其实票号这个概念,最早能追朔到唐朝,到了宋朝得到一定完善,可是这跟鞑清末年的票号业,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大明所推出的宝钞,就是参考宋朝流通的交子,只是在明初推行的宝钞,随着时间的推移,贬值的速度惊人,最后跟擦屁股没什么两样。
不懂金融内在逻辑,没有挂钩的贵金属货币,全凭心意的滥印滥发,那跟拿一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