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凛凛寒风吹在被白雪覆盖的地面,叫人觉得寒冷刺骨,重兵把守的乾清门,聚集着不少的人。
穿着各色官袍的大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虽穿着厚实的棉衣,但那寒风吹过,叫人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这朝中的阁臣,还有部、院、寺的堂官等,皆齐聚于乾清门外,很多人的心里,都在暗暗揣摩,崇祯皇帝召开此次御门听政,究竟是所谓何事。
“这帮文官,一个个还真够能忍的啊。”
汤国祚缩着脖子,瞅着不远处的文官队伍,说道:“都快站两炷香了,愣是没一个喊冷的,够皮实的。
成国公…你说陛下这次于乾清门,召开御门听政,是为了何事?最近这朝中的局势变幻,叫人过个年都不得安生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
朱纯臣眉头微蹙,瞪向汤国祚说道:“陛下想干什么,岂是我等所能妄加揣摩的?老实当差才是根本。”
瞅了眼脾气上来的朱纯臣,这叫汤国祚没多说其他,但心里却泛起嘀咕,最近朱纯臣这家伙,是吃错什么要了,脾气说上来就上来,就像谁欠来几万两银子一样。
情绪不好的朱纯臣,紧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文官队伍,状态很不好,一想到宣府镇发生的事情,就莫名烦躁。
“啪……”
清脆的静鞭声,在这乾清门外响起,这叫所有人的精神,全都集中了起来,坐在龙辇上的崇祯皇帝,来到了御门听政之处。
在一众的山呼下,崇祯皇帝捧着手炉,倚靠在软垫上,神情淡然,并未理会眼前这帮朝臣。
“……”
此时的乾清门外,以韩爌为首的朝中众高官,一个个保持作揖姿势,却露出各异的神情,不明白天子这是何意。
“哗啦……”
约莫十余息后,乾清门这边,响起了锁链声,那声音由远至近,就是朝着乾清门这边而来。
倚靠着的崇祯皇帝,看着被骆养性带队的锦衣卫,所押解过来的袁崇焕,神情看不出喜悲。
一个袁案折腾快两个月时间,叫朝野间引起不小的涟漪,崇祯皇帝觉得被抓的袁崇焕,也算能名声在外了。
当然好与坏的说辞,那就不一定了。
“都免礼吧,看看我大明的‘功臣’!”崇祯皇帝收敛心神,扫视着眼前的一众朝臣,朗声道:“先前国朝这边,不是因这个大明的‘功臣’,闹得不可开交吗?现在他来了。”
韩爌、刘宗周等众东林党大臣,还有其他众多大臣,不少心里揪了一下,下意识起身后,便朝着响起锁链声的方向看去。
却见袁崇焕红光满面,穿着一身囚服,手戴镣铐,脚佩锁链,在身着飞鱼服的骆养性,及一众锦衣卫的押解下,缓缓朝着乾清门这边走来。
瞧见此幕的不少大臣,不少都生出惊疑的神情,进了锦衣卫诏狱的袁崇焕,竟一点伤势都没有。
先前在那午门重地,被锦衣卫张布出的大字报,都是关于袁崇焕交代的罪行,为此兵部、户部、工部、吏部等不少官吏,分批被锦衣卫带走不少,要不是在这期间,闹出了抗税案和通敌案,这国朝的局势会变得更为激荡。
刘宗周神情复杂,看了眼走近的袁崇焕,皱眉看向了韩爌,二人目光对视下,又迅速的避开了。
“哗啦……”
站着不少人的乾清门外,此刻除了那发出的锁链声,竟没有其他声音,这叫崇祯皇帝颇为不适。
大明的文官群体,什么时候这般安静了,不符合他们的特性啊。
也对。
科道这边的言官御史,除几位官阶高的官员,参加这场御门听政外,其他人都没资格过来。
这次参加御门听政的官员,皆是朝中各衙署的首脑,毕竟在此之前,也分批抓了不少四五品的京官,今天是给袁案定调子,也该打压些二三品的京官了。
袁案结束以后,崇祯皇帝就不打算拎着袁崇焕不放了,没意思,该是他的罪跑不了,立下的功就那样,功过不能抵。
“罪人袁崇焕,拜见陛下!”
双眼无神、头发花白的袁崇焕,来到御前之际,在骆养性的注视下,向崇祯皇帝行跪拜之礼。
虽说袁崇焕吃的是红光满面,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袁崇焕的心气已死,这与慷慨就义的文官形象,根本就不相符。
“朕可承受不起,你这个大明‘功臣’的大礼啊。”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的袁崇焕,神情淡然道:“快起来吧,要是叫这些卿家看见,又该规谏起朕了。
骆养性,快搀扶起我大明的‘功臣’,可别磕着碰着了。”
“臣领旨!”
当初凯旋归朝,将袁崇焕打进诏狱,崇祯皇帝就再三的强调,不准对其滥用私刑,就用他所言刑罚,一点点撬开袁崇焕的嘴。
即便是后来骆养性押着袁崇焕,在京城各坊游街示众,那也是一点磕的碰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