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前段时间,辽前、宣府镇、大同镇等地,所送来的碳敬。”李忠捧着一本账簿,恭敬的递到李如桢跟前,说道:“只不过与往年的相比,少了近三成……”
“娘的!都有哪些狗东西,敢湖弄我李家的!”
本把玩着手串,哼唱着戏文的李如桢,神情冷厉,一把抢过眼前账簿,骂道:“一个个都觉得翅膀硬了,敢单飞了是吧。
当初若是没有我李家的提拔,就他们这帮狗东西,哪个能起来,这祖大寿的碳敬呢?觉得自己当上神枢营右副将,就能猖獗了!?”
翻看着手里的账簿,李如桢的心情就愈发烦躁,碳敬这一项,比往年少了近三成,那便是少了近十几万两银子啊。
尤其是瞧见这账簿上面,没有写祖家孝敬的碳敬,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在李如桢心底涌出。
想当初他们李家在辽东那边,绝对是一霸,纵使是宁远望族的祖家,那都要攀附在他们身上。
现在李家的威望,不比当初了,一个个就开始耍小手段,想摆脱他们李家,看来都是想蹦跶了。
“老爷,祖家的碳敬送了,不过是随了张家的碳敬一块儿给的。”李忠见状,忙上前解释道:“还有吴家等,都随了别家的碳敬,祖大寿、吴襄他们,都派人过来解释了,说被天子调到神枢营任职……”
“这是什么狗屁说辞。”
李如桢合上账簿,皱眉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是什么盘算,去,给那些没进碳敬的家伙,都写一封信……”
“老爷,大事不好了!
!”
就在李如桢想安排李忠,给那帮不长眼的家伙,写去书信警告一番,叫他们明白,李家现在虽说有些没落,但手里所掌握他们的把柄,那同样不是闹着玩的,但偏偏这个时候,书房外响起一道惊慌的声音。
“哪个狗东西,敢叨扰老子!”
本坐在官帽椅上的李如桢,被此打断后,心情变得更加燥怒,捏着手里的手串,便朝书房外走去。
“老爷,出大事了!”外院管事李斌,跪倒在地上,对李如桢喊叫道:“宅邸外来了大批锦衣卫,将各处都围起来了。”
心情燥怒的李如桢,听闻此言,立时就愣住了,锦衣卫怎么围了他们李家,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直觉告诉李如桢,肯定是出事了。
“是谁带队过来的?”李如桢皱眉喝道:“除了锦衣卫之外,还有别的人没?有没有忠勇军?”
别看李如桢是在府戴罪,然对外面的局势,还有朝堂的格局,了解都是很清楚的,不然李家名下的那些产业,又怎能保持不错的势头呢?
“是骆养性!”
李斌情绪略显激动道:“据府上家丁来报,祖大寿、吴襄这些人,亦领着神枢营的将士,随锦衣卫一同前来了。”
李如桢脸色微变,心里暗暗揣摩起来,祖大寿和吴襄他们,率神枢营跟着锦衣卫过来,那定然与袁崇焕一桉无关。
且他们并没派人传递消息,肯定是知晓此事时,锦衣卫就完成了相应部署,坏了,定是崇文门税关一事,叫天子觉察到什么了。
“李忠!快!将书房里放着的历年冰敬、碳敬的账簿,全都给老子烧了!”李如桢虎目微张,指着李忠喝道。
“喏!”
尽管李如桢并不清楚,这次骆养性领着锦衣卫,还把祖大寿他们招来,将整个李宅都团团围着,到底想做到哪一步。
不过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只怕不简单,想要解决这次麻烦,看来要用到藏在秘密之处的某些秘闻了。
“锦衣卫奉旨办差,即刻打开府门,否则以谋逆论处!”
尽管说是在内院这边,但是从多面所传来的怒吼声,叫李如桢心生慌乱,奉旨办差,谋逆论处,单单是这样的言辞,就叫李如桢觉得事情闹大了。
同样觉得闹大的,还有祖大寿、吴襄他们。
“骆指挥使,这李家究竟是犯了何事,竟叫锦衣卫这般大费周折?”祖大寿骑在马上,看向气定神闲的骆养性,说道:“难不成是李家的人,有触怒到天威的?还是说李如桢又做了……”
就锦衣卫的种种表现,便叫祖大寿的心里,生出阵阵的不定,倘若因为李家被抓,而牵扯到他们,那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祖帅,实话告诉你吧。”骆养性微微仰头,神情澹然道:“这李家,牵扯到崇文门税关抗税一事。
且据锦衣卫的探查,李如桢在府戴罪期间,并未遵守我大明法纪,相反却干了诸多蔑视皇恩之事。
陛下在知晓此事后,极为震怒。
这次祖帅率部过来,可定要好好表现啊,若是有什么顾忌的话,最好提前解决好,省的到时……”
听着骆养性话里有话,祖大寿双眸微张,眉宇间流露出些许惊疑,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李家这次是要倒啊。
不行,必须要趁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