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他失败了,你也得明白,跟他同台竞技的,可是有百人左右。”
“能从残酷的淘汰中,不受伤害的脱颖而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许久沉默中,劳德无奈叹息道:“我知道他很有天赋,但我不希望他死在厮杀中。”
“亨利,干你们这个职务的,是有很多权利福利。”
“说句实际话,斯瓦托普鲁克跟随你,远比做铁匠有更好的前途。”
“但这份前途充满血色,而且,它代表的不是现在,而是遥远的未来。”
“进行的过程当中,你觉得斯瓦托普鲁克真的不会死吗?”
“他是人,跟死在普拉西拉维奇战役中的那些年轻人一样,都是会死的。”
“而且,我和他的父亲,从来就不期望他有什么更高的去处。”
“都只是希望他能安稳活下去罢了。”
“真是耳熟的说辞,让我想起了斯卡里茨被毁灭的当天。”
罗洛目露回忆:“那天我的父亲马丁,也就是打造这把斩钢剑的铁匠。”
“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语,都不想让人子参与到血腥残酷的厮杀斗争中。”
“为此,他禁止我学习任何剑术。”
“而那之后库曼人袭击了斯卡里茨,杀害了我的父母。”
“那个时候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
“因为恐惧吞没了我的理智,让我连上前一搏都做不到。”
“很抱歉让你联想到过往的悲剧了。”
劳德一怔,当即歉意道:“我们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不,我并没有责怪什么的意思。”
罗洛摇头道:“我只是想说,那场悲剧无可挽回,但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劳德神情变得严肃。
“波西米亚的大地上,从未有一片可以安宁存续的领土。”
罗洛眸子透着一股冷然:“只要贵族们还在追逐利益,只要平民还在渴求晋升的渠道。”
“那么,无论是拉泰还是莎邵,甚至是布拉格,都不会有真正的安宁!”
“厮杀与血腥构建的战争,才是波西米亚永远的主旋律!”
“与其在面临灾难时束手无策,我宁可手握刀剑战死!”
“纵然尸骸腐朽,这份意志也绝不会有半点折扣!”
“........”
冷酷的言辞一落,恍如战锤般砸落劳德心底。
屋内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多久后,劳德干涩开口道:“那是你的意志,斯瓦托普鲁克还没这样的觉悟。”
“所以,你还是不认同他吗?”
罗洛叹息道:“他已经经历了血腥的厮杀,对生死早有觉悟。”
“是的,亨利。我依旧无法认同,但同样的,我也无法阻拦他。”
劳德轻叹口气道:“年轻人总是充满锐气,在撞的头破血流前,是不会有半点懊悔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把他托付给你的原因,因为彼时的你,让人觉得可靠。”
“现在你觉得后悔了?”
罗洛无奈问道。
“后悔?不,不会。”
劳德摇头道:“这种事情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是无法辩证对错输赢的。”
“也许他跟随你,会比做一个平庸铁匠来的好。也许会死在战场上。”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决定。”
“至于圣乔治剑,你是它的主人,赠送与否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好吧,我明白了。”
罗洛释然起身,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长筒状物体递过:
“最后一件事,你有法子彷制这个东西吗?”
“这是什么玩意?”
劳德蹙眉拿过物体,来回摆弄试用了一下。
稍息后,他愕然放下物体:“这东西能远望?见鬼,我怎么以前没见识过。”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看内里材质,似乎全是镜片。”
“别问那么多,告诉我,能不能彷制。”
罗洛没有过多解释的想法。
如果不是需要确定彷制的可能,他才不会拿长筒瞭望镜出来。
这玩意的战略价值,但凡对军事有了解几分的人,都能察觉出来。
“很遗憾,外筒是可以制作,但内里的镜片工艺很复杂。”
“别说是我,就算是整个拉泰都找不到能彷制的人。”
劳德干脆利落道。
“好吧,把它给我,我该走了。”
罗洛熄灭了彷制多个,然后上献给上头领主的想法。
拿回瞭望镜后,他与劳德告别,离开了武器铺。
入城的目标基本完成。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