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国尉府中,樗里寻抓着头发,无语望天。
本来老人们都等着退休,也没人管他,国尉府他也是一年到头都不见踪影。
可是现在,这帮老人动起来了,他也被御史台多次弹劾,要求每日必须按时到国尉府点卯。
金陵的事务,樗里寻也是甩手掌柜,交给左单和王伦去管。
现在不行了,李斯三天两头就跑来找他过问金陵之事。
看着李斯那两鬓的白发和严肃的神情,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樗里寻只能亲自抓起金陵政事,免得李斯问起来,他一问三不知。
“大小之事,悉以咨之!”李斯很满意樗里寻最近的态度,满意的离开了国尉府。
“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樗里寻快疯了,都想甩印离去了。
既是国尉,又是大将军,还是南府之主,一天堆在他面前军务政务,根本不比堆在扶苏面前的奏疏少。
同样的,阿房宫知政殿,扶苏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疏,也是头皮发麻,他们好像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事做。
以往大家一起消极怠工,游山玩水,垂钓江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作死,弄得现在,不加班都不行。
“相邦在做什么?”扶苏问道。
“相邦大人刚刚睡下!”大长秋开口道。
扶苏沉默了,如今都月上中天了,李斯居然才刚刚睡下,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大秦内卷终于是开始了,一群老人都在盯着对方,谁也不肯说不如谁。
然后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了,人老家伙了都在熬夜,你们有什么资格不努力呢!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苦的,对于扶苏和樗里寻来说,最痛苦的还在后边。
“陛下,奏章未审阅完,时辰还早!”
就在扶苏想要回寝宫休息时,却被起居官打断了,再次拍手,命人抬上了一箱奏章。
“朕乏了!”扶苏认真的看着起居官。
然而起居官只是低着头躬身行礼,根本无惧帝王威严。
“朕……看!”扶苏咬咬牙,起居官一般还担任史官,甚至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副业,比如说咸阳街头、霸桥边上的说书人。
这种人,谁沾上谁倒霉,不仅能在当世黑你,连死了都能在史书上黑你,偏偏这个团体还真的就不怕死。
见扶苏服软,起居官再次退居幕后。
樗里寻就是不一样了,起居官,那是帝王标配,他没有!
因此,听说扶苏的遭遇后,樗里寻是心底暗爽,当初拒绝王位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不然现在倒霉的就是他了。
“奉相邦、御史之命,即日起,为君上起居官!”然而,樗里寻开心的太早了,或者说是太嚣张了,传到了扶苏、李斯和冯去疾耳中。
于是心里不平衡的扶苏特别提醒了一下李斯和冯去疾,咸阳还有一君呢!
“你不怕本君杀了你?”樗里寻很无语的看着凭空冒出来的起居官。
什么时候他有资格配起居官了。
“君上随意,只要君上不在乎身前身后名!”起居官丝毫不惧。
“他是小说家当代首席!”李牧澹澹地提醒。
也不懂李斯和冯去疾找来的人才,当然也只有这种人能治得了樗里寻了。
樗里寻看着这个小说家的当代首席弟子,这是真惹不起啊,虽然小说家不如史家,影响不到后世,但是这帮人是当代的说书人啊,几乎有酒肆的地方就有他们。
随便一点花边绯闻到他们口中,就能分为上下集,传遍大秦,经久不衰来回传唱的那种。
“你们狠!”樗里寻是真的佩服了,这帮老头认真起来,还真是没人能逃过他们的魔爪。
“其实,君上应该开心不是家师前来!”小说家首席大弟子笑道。
“有什么区别?”樗里寻好奇地问道。
“家师如今在宫中,还要保证陛下的子嗣传承!”首席弟子低声说道。
樗里寻和李牧秒懂,但是更是震惊,这是把扶苏当成机器来用了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作为大秦的帝皇,陛下责任重大,子嗣传承更是关乎社稷,请陛下移架未央宫就寝!”阿房宫中,起居官,当代小说家首领兼史家别驾提醒着扶苏。
“朕……”扶苏真的想死了,连这都要管的吗?他是大秦帝王啊,怎么感觉比给人打工还惨。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扶苏被抬着送到了未央宫。
都说帝王三宫六院何等风流,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丝快乐呢,更感觉自己就是为大秦繁衍的生育机器呢?
李斯等人则是很开心,这才对嘛,年轻人,精力不能浪费啊,成天垂钓江边,那是你们该干的事?把我们的活抢了,我们将来还钓什么?
“想不到老了还能发现新的玩具!”顿弱表示同意。
原来帝王和君上还能这么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