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洋学长……” 许诺看到温洋眼里有种隐忍良久的伤。
温洋扯了扯唇角,扯起一抹苦笑,第一次将苦水倒了出来:“我从小都很努力,比别人刻苦千倍万倍,一直是老师的骄傲,本来,我早就被选中做为当届生出国深造的,可是因为你的出现,sia选中了还未毕业的你……”
许诺心下大震,她似乎明白了温洋变化的原因。
许诺没再说话,静静听着温洋讲着他的心里话,就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
“阴差阳错的,你办了休学,我以你的名额出了国,本以为迎来了光明,可你知道我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温洋突然扬高了声音,俊脸也变得有些狰狞。
许诺被吓白了小脸,瞪着眼睛看着温洋那张失控的脸。
温洋却突然转了身,背对了许诺:“sia选的是你,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排挤我,我在国外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被人嘲笑……
我努力,再努力,千万倍努力,我没日没夜的学习、练习,终于跻身进了画家之列。
可我……还是没能得到sia的认同,我回了国,我,只有回国。
回国……呵呵,回国之后……又是因为你,我被国人嘲笑……”
“没有人嘲笑你!”许诺出声打断,声色微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国外经历了……”
听到许诺道歉,温洋突然笑了:“呵呵,对不起有用吗?”
他转回身,眸光尖锐地逼向许诺。
许诺看着温洋,黑眸清澈如故,坚定如常:“我道歉,是因为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但我不认为我错了……”
许诺看向温洋,目光直射进他的瞳底,他的心脏:“温洋学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抢你的会长职位’吗?”
“……”温洋未语,莫名有些慌张。
“因!为!你!变!了!”
许诺一字一顿,声音如陨石坠地般重重落下,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温洋心头一颤。
许诺的声音再度袭向温洋:“因为你失了本心!”
四个字直刺温洋心脏,让他的心脏像股市般狂跌猛坠。
许诺抬眸,看向窗外,眸光变得遥远:“你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和我说的话吗?
你说,学美术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热爱,无关其它!
你说,刻苦练习是为了超越自己而不是取悦别人!”
发自内心的热爱!
无关其它!
为了超越自己!
而不是取悦别人!
温洋愣住,脑海里浮现出了学校的种种。
当时,他是文艺社社长,带领同届同学以及学弟学妹们一起研画论艺。
他是学校公认的未来之星,是学弟学妹们崇拜的男神。
他为人仗义,热心帮助同学,在大家心中形成了一个伟大而温暖的才男形象。
当时的他,非常喜欢、非常享受那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而许诺则与他完全相反,她专心专注于自己的挚爱,很少与人交流。
许诺之所以加入了他的文艺社,只是因为他当时的那句话:
学美术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热爱,无关其它!
刻苦练习是为了超越自己而不是取悦别人!
他的这一观点,与许诺所想一致,于是二人便成了交心的朋友。
当然,温洋广交艺友,他和所有校友都是朋友,而许诺,只和“同道人”温洋做了朋友。
接触下来,温洋发现许诺许多与众不同、超逸非凡的地方,而他,再努力,再勤苦,也追不上她。
慢慢的,温洋的心变得不再纯净,揉了糟杂,其中最让他控制不了的,便是对许诺的羡慕嫉妒。
也许,一开始,温洋的心就不够纯净,就不如许诺那般简单。
许诺的作品与她的心一样澄清,富有灵魂神韵,她注重国画,她的作品似书法一般,随意挥洒,披露胸怀,重意境、重传神,趣味高远精深,带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诗意,带着无法抵挡的感染力和生命力。
温洋虽然笔法精进,可他达不到许诺这种境界,达不到许诺的痴迷忘我,所以他脆弱的心便揉进了羡慕嫉妒,再后来,又多了恨。
看到温洋眸中之省,许诺的俏脸也随之轻松了许多,她微微扬唇,娓娓解释道:“中画为诗,西画为剧。中画重神韵,西画重形似,各有千秋。
19世纪末,西方人看见中国画中线条的飞舞,非常赞慕,便模仿起来,即成为‘后期印象派’。
中国古文化博大精深,暂不说作画者深度如何,如果没有古诗词的涵养,是欣赏不了中国国学、中国国画的……”
许诺走近温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唤回着曾经的勤苦学长。
中画为诗,西画为剧。
中画重神韵,西画重形似,各有千秋。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