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雪花渐落,整片大地染成了白色,掩盖住了之前令人厌恶的枯黄色。
三千余骑兵,排成纵列方块,白雪落在戎袍上,犹如一块白色豆腐,俨然与天地融为一色。
显眼的盔甲天线,此时也看得不清,唯独那一抹红色,依旧让人醒目。
吕大器也不含湖,穿着羊毛内衣,外罩一件棉袍,大摇大摆地骑着马来到营地,检阅这只将行走万里的军队。
“战马呢?”
望着眼前这群不动如山的士兵,吕大器心生感慨,但随即就感觉到不对劲,不由惊道。
“那个,部堂,战马精贵,这下雪天难熬,人到就行了。”
朱静裹着棉袍,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见吕大器脸色变得凝重,怕是误会了什么,立马开口解释道。
“马比人精贵!”他强调道。
“那赶快散了吧,把大家伙冻着了可不成。”
吕大器醒悟过来,忙摆手道。
“不碍事。”
朱静低声道:“他们内衬是羊毛的,脚底是羊毛靴,手上是羊毛手套,暖和着呢!”
“好家伙!”
吕大器一惊:“这得花多少钱啊!”
“嘿嘿,这一身下来,每个人得摊上十来块,若是加上战马的装备,那就更多了……”
“您老放心,这三千人都是从京营中抽调的精英,都是以一当五的好汉,一人三马……”
“好!”吕大器捋了捋胡须,欢快道:“有你们护卫,这九边万里,何处去不成?”
朱静也感到兴奋。
这一趟下来,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却不同凡响,官爵之升不再话下。
十一月初,大雪弥漫这个顺天府之际,吕大器就领着数十名账房,以及百余胥吏,加上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地奔赴山海关而去。
九边的第一目标,就是蓟镇,以及北京门户的山海关。
蓟镇可不一般,再九边中仅次于宣府、大同,万历年间兵马近十万之数,戚继光当年就是镇守蓟镇。
防戍范围,东起山海关,向西经永平(卢龙)、迁安、遵化、蓟州、平谷、顺义、昌平等州县境内的关口,到达居庸关南的镇边城,绵延二千里。
八达岭,居庸关,山海关等着名要塞,都由其统领。
而在山海关,吴三桂将宁远等卫所内迁后,山海关一带就成了剩余的辽东百姓生存的地方。
同时,关宁军虽然屡被削弱,但却依旧根基深沉,山海关的重担可得仔细巡视。
这两地都在京畿,可谓是重中之重。
“部堂,等雪化再去也不迟,何必今日呢?”
三千骑兵顶着风雪,战马踏在泥泞的地面上,不时地崴到脚,或许伤到马蹄,这让许多骑兵心怀不满。
朱静则顺从军心,不由得问了起来。
吕大器倒是脾气很好,沉声道:“正是因为冬天,兵卒们寸步难行,咱们才好行动啊!”
这话,让朱静勐然惊醒。
长时间守候在皇帝跟前,让他的政治敏感性极高,立马就意识到,这个时机的妙处。
他们的行动总归是要得罪人的,无论是蓟镇,还是山海关,肯定不会任由摆布。
如果在夏秋,一个闹不好,兵变可能性极高,就算是建奴,也不会在这寒冬时分贸然出兵,而这群丘八们在这冬天怎么闹腾?
出去游荡等于找死。
仅用数日工夫,一行人就来到了蓟州,迁西县,三里屯大营。
吕大器第一时间,就去查阅兵册,旋即满目失望。
在一旁恭候的,则是蓟镇总兵为辛文成。
他当年在驻守仙人关数载,虽然缺失了武昌、南京之战,但在陕西大战时收复巩昌府、岷州府,所以授封为秦州伯。
念其苦劳与坚毅,皇帝命他为蓟镇总兵,守护北京门户。
“蓟镇竟只有万五之数?”
吕大器尤难相信,昔日十万之巨的蓟镇,竟然只剩下这些。
“巡察,在锦州之战,蓟镇兵马就损失惨重,而在崇祯十七年,唐通降于闯逆,又在一千石大战,最后的八千骑兵无存,蓟州着实无人。”
辛文成苦笑道:“这一万五千人,还是我连番催促兵部拨来的,不然只有五千老弱在,居庸关都无人守。”
“废墟才好摆弄。”
吕大器没想到蓟镇如此容易,兵部的档桉可没这熟悉,果然选择此地作为第一站没错。
“所有的军屯重新计量,对于那些霸占军屯的民户,要么花钱赎买,要么退田,不然决不可罢休。”
“是!”辛文成由于没有利益缠身,应下的倒是干脆。
“你们就把此地先作画,后面就容易了。”
吕大器对着幕僚,以及随同而来的胥吏们说道。
几日时间,旧有的兵册屯田等整理出来,最久远的是在万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