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商议,最终还是定下。
具体的章程,自然彻底瞒了下来。
不过,公开上,则加兵部尚书吕大器左都御史衔,添巡察陕西、延、宁、甘肃、宣大、蓟镇等军务军屯差遣,赐尚方宝剑一柄,便宜行事。
可以说,几乎是将整个北方边务交给他处置了。
至于赐尚方剑,则以专杀和便宜行事,在万历年间,“万历三大征”时开始实行的,由于效果不错,所以备受皇帝喜爱。
而作为绍武时期赐予尚方宝剑的第一人,吕大器在朝堂上地位直线上升,甚至有传言说等完成差遣,就会入阁。
一时间,吕宅门前车水马龙,摩肩擦踵,好一派热闹景象,比在那菜市场也不遑多让。
可惜,自从得到这样的差遣后,吕大器就明白自己身上的重担,不肯轻易落下把柄授人,立马闭门谢客。
不过,北京城到底是浅了些,隐藏的大人物实在太多,吕大器不得不妥协。
这不,刚闭上大门,一侧的后门则被迫开启,迎入贵客。
“尤公子,快快有请——”
管家弓着身子,笑着将这位年轻人引入家中。
尤修文虽然武夫模样,但端庄举止却无不透露仪态和规矩,小心地入了宅院:
“辛苦了。”
拱了拱手,这才小步而去。
很快,他就入了偏厅,见到了面色澹然的吕大器。
“侄儿尤修文,见过吕世叔。”
吕大器则捋了捋胡须,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由得感慨万千。
尤世威是边军出身,世代以来都是军户,可以说不缺勇武,唯独文事难来。
这位小国公,举止端庄大方,虽然二十来岁,但却无年轻人的傲气,没有勋贵的那种不可一世,着实难得。
“你我相熟,莫要见外了,起来吧!”
吕大器笑着,让人呈上了好茶。
就这样品了一会儿,尤修文不得不低头,道:“听闻世叔巡察边镇,虽然我父不在京城,但是一份薄礼侄儿也是要送的……”
吕大器微微摇头,手中端着茶杯,极其平稳,但却坚定地说道:“贤侄,如今瓜田李下,怕是不好吧。”
他当然明白,尤家这时候来,必然是带有深意的。
朝廷对于边军的整改,普通人自然难知晓,但对于他们这些勋贵来说,只是等闲。
尤其是尤家,作为世袭的千户,尤家历经百来年,终于在崇祯一朝迎来爆发,尤世威担任总兵,镇守居庸、昌平。
此后,其兄弟尤世禄,尤世功等人,也纷纷上位,成了游击、参将。
而其家世居榆林镇,可以说姻亲遍地,到处是亲朋,这才在历史上绝境中依旧反扑闯军,闹得全城被杀的下场。
这样的军中大户,其土地之广,可想而知,在边军崩坏的时期,其定然扛着锄头,挖得最狠。
吕大器自然不肯落下瓜葛,这要是轻易的许诺,竟然没有好果子吃,自己这场任务,也就虎头蛇尾了。
“世叔担负重任,侄儿哪里不清楚,只是我尤家虽然祖籍在南直淮右,但世代居于榆林,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言语。”
吕修文话还是说的比较委婉的。
帮忙的同时,掩盖自己,多好。
吕大器闻言心中一动。
军镇中盘根错节,关系复杂,若是真有一个引路人,那真的是快刀斩乱麻,痛快的很。
只是这样一来,妥协是必无可少的。
若是寻常,这也无妨,毕竟政治这东西又不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妥协是正常的。
但,这样就有悖于他的原则,或者说让皇帝失望了。
如此,入阁岂不是也得黄了?这会儿轻松了,日后可就会后悔不迭了。
“世侄,我知道你此次来也并非为了自己,也是带着其他人的期许,但你要记住。”
吕大器决心日益坚固,他沉声道:“如今你家从榆林搬到了北京,钦赐的国公府,富丽堂皇,羡煞旁人,岂不比那吃沙子的榆林强?”
“套句民间的话,碗里吃着,还望着锅里,这可不行。”
尤修文一愣,身上的肌肉紧绷,立马将宽松的长袍撑起,显得格外的雄壮。
这让吕大器侧目,还真以为是个文人,原还是武夫啊!
他立马明白,这是吕大器的提点。
是啊!尤家已经是国公,其实是爵位递减,那也是到了子爵就止,富贵连绵,与国同修,这时候还盯着榆林,给皇帝和朝廷找麻烦。
凭白让人生忌惮,焉知今上不会杀功臣?
开国时期的太祖爷,对于武将那是亲近的很,丹书铁卷发得跟不要钱似的,帝王心思谁能猜透?
尤修文嵴背立马生出冷汗,心季不止。
连忙拱手道:“多谢世叔提点,侄儿告退。”
说到这,他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