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成良的解释,朱世豪笑了笑,没有说话。
地方各大节度使和朝廷之间,不管是对抗与敌视,还是服从与卑微,局势的不同,态度自然也就不同,这只是一种政治手段罢了,说到底,谁的实力强,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地方节度使如此,作为正统的中央朝廷,同样也是如此,没有什么不同。
“陈庆祝何罪之有,为何被杀?张金何罪之有,又为何被杀?那么多被杀的士兵,他们又有什么罪,又为何被杀?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迫不得已,便把这么多人的死亡,给一下子全部抹去,还真是轻巧的很啊!”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着李成良冷笑说道,脸上满是不屑与痛恨。
李成良看向这人,淡声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足入你之耳。”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扭头过去,不在理会李成良,成心给他难堪。
“诸位,今日我等前来,只是为了喝酒,至于政治方面的事情,还是留到朝堂上再说吧。”
站在李成良身边的舒常,此时开口说道。
濮州节度使云玑淡笑道:“苏将军请我等前来,乃是联络大家的感情,今日我们只喝酒,其他之事,暂且不论。”
朱世豪大笑道:“有什么话,等到酒会开始,我们大家边喝边聊。”
范中哲意有所指的说道:“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主人家却是一直没有出面,这是成心让我们大家互相认识认识。”
范中哲这是话中有话,有的人听懂了,有的人却没有听懂。
苏驰此时就站在不远处,小楼的第二层,站在窗户边,默默观察着外面众人的情况。
苏驰此次召集众人前来,喝酒只是借口,实际用意,就是把大家召集起来,然后从中探明各大节度使,对魏州李从固的态度。
观察了这么一会儿,情况已经很明显,在没有得知当今皇上明确的意图之前,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中立,朱世豪则是对李成良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这或许是他和李成良父亲的关系所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而对李成良态度恶劣的那名中年人,此人叫做左明,是唐世安的大女婿,陈庆祝被高善才所害,他对李成良有如此态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蜀州节度使杨道安的代表是杨凡。
杨道临与杨道安两人,在达成了政治和解之后,杨道安两个孙子,其中一个被接到丰京,由杨润亲自教导,并指定为下一代杨氏一族的族长继承人,杨凡则是去了蜀州,被杨道安委以重任,掌握了一万蜀州精锐。
黄百川则是亲自回了丰京。
岭南方面,岭南之战结束后,形成的三镇节度使,黔州节度使顾雍,辰州节度使詹台镜明,恩州节度使赵飞度,这三个人在接到赵询的圣旨之后,纷纷赶了回来。
还有扬州都督安达宣,也是回来了。
以及刚刚打了败仗的寇雄,此时也是已经回到了丰京,不过并没有参加今天的这次酒会。
今天赴会的人,可以看做是比较亲近朝廷的地方节度使,他们来,说是给苏驰面子,不如说是给朝廷面子,给当今皇上面子。
当然,还有一些地方节度使,在接到赵询的圣旨之后,也是来了丰京,但没有参加今天的酒会,这些人,以前和朝廷走的比较远,甚至是长期敌对状态,像这种地方藩镇,他们之所以来丰京,不过是看风看景,看热闹,当然,李从固的崛起与强大,他们也不愿意看到,但也谈不上嫉恨与敌对,只是出于政治形态,以及自身利益的考虑,能够压一压河北李从固,肯定是好事,当然,这也要看朝廷与当今皇上,到底会是什么态度,会用出什么手段,又能拿出多少好处。
说到底,赵询一道圣旨,召来了这么多地方节度使,这些人为的还是自身利益。
“主公,你看到了什么?”
一名身材消瘦,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对着苏驰淡声问道。
苏驰看着中年男子,笑着反问道:“牧之,你又看到了什么?”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褚庆明,是苏驰的同乡,两人有一些亲戚关系。
褚庆明出身贫寒,但胸怀大志,有着非常强烈,出人头地的信念,因此自幼便是苦读诗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入仕为官,但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褚庆明从二十岁开始,先后参加了八次科举,除了第一次科举有所收获,考取了秀才功名之外,其余的七次科举,全部都是名落孙山,没有取得任何成就。
残酷的现实,让褚庆明对官府产生了深刻的仇恨,但他不甘平庸一生,因此游历四方,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依靠,以及走入仕途的机会,但.....一直没有成功。
一直到天和元年,苏驰、王奎之乱爆发,褚庆明在得知暴民的领袖之一,那个叫做苏驰的人,与自己乃是同乡,并且有着一些亲戚关系,顿时动了心思,稍作思考之后,褚庆明最终下定了决心,决定前往河南,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