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松回了兵部衙门,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广华寺之事,轰动全城,事情发生之后,流言四起,言论的导向,对李勋极为不利,最近两天,有一些大臣,开始上奏弹劾李勋,就在今天,巡查院指挥使朱正国与指挥副使江大熊两人,全部被抓,司隶台更是派出大量士兵,在全城范围之内,开始大规模抓捕参与广华寺,冲击城卫军的那群人,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许多人心里其实都有数,乃是李勋蓄养的死士,他们有自己的组织,更是有自己的名号,暗卫。
兵部之中,最近传出一种言论,李勋的相国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
李勋要倒了?
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薛成松整个人顿时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李勋怎么样,其实对于薛成松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之所以李勋出事之后,薛成松感到难过,心情郁闷,说到底,还是他对李勋已经有了一种依附感,这种情感,有一定因素是出于李勋的相国地位,但不是绝对。
更多的,是李勋主管兵部将近两年的时间,薛成松过的非常愉快,很充足,有一种被人肯定与尊重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走入仕途之后,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因此,薛成松对李勋充满了感激之情,有一种知遇之恩的兴奋。
“薛成松,今天是你值守,谁让你擅自离开的?”
一道严厉的呵斥声传来。
薛成松抬头看去,却是见到黄悾站在门口,一脸冷厉之色。
“心情不好,出去转了转。”
薛成松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越过黄悾,走进了兵部衙门的大门。
“站住。”
黄悾出声叫住了薛成松。
薛成松停步转身看去,皱眉说道:“黄大人,你还有什么事情?”
黄悾板着一张脸,喝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本大人的话呢!”
“我已经说过了,心情不好,出去转转。”
薛成松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硬生生的回了一句。
黄悾这般姿态,简直就是一种上级对待下级的语气与态度,但是事实上,两人的品级是对等的,他凭什么这样,又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这般言语和态度?
黄悾抬起手指着薛成松的鼻子,急言呵斥道:“今天是你当值,你却无故离开,一声招呼都不打,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听到这番话,薛成松算是弄明白了,黄悾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自己离开之前,没有和他打招呼。
薛成松说道:“黄悾,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虽然在你手下做事,但那也只是暂时的,你我都是正六品,谁也不比谁高半级。”
薛成松曾经在李勋面前评价过黄悾,只要利益足够大,他连自己都可以卖了,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雷州兵变发生在之后,皇上对李勋明显有了猜忌之心,于是调黄厚做了兵部左侍郎,主管兵部日常事务,李勋在兵部的权利被消减了一大半。
自从黄厚调任兵部之后,黄悾表现的非常积极,刻意巴结,殷勤恭维,只是当时李勋还在其位,他还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但是随着广华寺事情发生后,李勋生死未卜,相国之位更是岌岌可危,黄悾可谓是放飞了自我,对黄厚极尽溜须拍马,因为两人同姓,黄悾竟是以子侄后辈对待黄厚,两人的岁数之差,可是连十岁都没有,他的这种行为,被许多人所不齿。
李勋对黄悾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算不薄。
黄悾这个人能力是有,可以说是聪明能干,但就是品德低下,心眼极小,他自己以及贺铸、刘少聪、薛成松他们这一档官员,是最早投靠李勋的兵部官员,但是现在呢,以前和自己差不多的刘少聪,连升数级,做了军令主事,贺铸只不过跟着李勋去了一趟河南,回来就是直接被提拔到了武州刺史,这在仕途上可以说是一次重大的进步,要知道,刺史的职位虽然都是一样的,但品级与重要性却是大不相同,武州乃是整个陇右的核心之地,这个州的刺史,其官职不仅比其他地方的刺史要高出整整一级,而且因为武州的重要,作为刺史,是非常容易出政绩的,有了政绩,自然也就会很容易引起皇上的注意。
如果不出意外,三五年之后,贺铸将会被调回丰京,出任六部之中的一个衙门,且职位至少是左侍郎一级。
还有薛成松,这个曾经被自己最看不起的人,虽然官职上没有得到提升,却能够经常出入李府,伴随李勋左右,两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极为亲密。
而自己呢?
为李勋鞍前马后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好处也就罢了,前番联合土地公正司办事,险些被燕王赵恒给打死,赵恒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处罚,自己反而被革出了土地公正司,一点补偿都没有。
黄悾觉得李勋一点担当都没有,跟着他继续混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前途。
加上贺铸、刘少聪等人的步步高升,黄悾的心理彻底失衡,对李勋产生了强烈的不满,甚至是怨恨。
黄悾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