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俏记下,表示他们的人会准时到达。
挂电话前,司言柏想起今天早上管家给他的那件大衣,便问:“颜小姐的衣服是不是落下了?”
那端静了一瞬,颜俏略微谨慎的声音才在话筒里响起:“我现在不在申城,司助理方便的话到时把衣服交给去量尺的人就好。”
交流过程非常顺利,通话结束时颜俏一颗心稍稍落了地。
前世她跟司言柏接触的不多,只觉得他像沈轻寒的影子一样无所不在。自然,那时候对司言柏也没什么好印象。
这回两次接触下来,感觉司言柏真是好说话得多。
沈轻寒不仅霸道还有些偏执。他说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就一定要把她绑在身边。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的执念有多深。
前世颜俏知道这个荒谬的理由后天天往身上喷香水。每次看到沈轻寒阴沉的脸心里就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这一次在她有意躲避的情况下,希望事情不会再朝那个轨道行驶。
颜俏将杯里的茶喝完,决定晚上去路边摊多买几瓶香水回来用。
面对沈轻寒这样的人,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
傍晚,天边一缕残阳苟延残喘。将地面上的雪映红了一片。
劳斯莱斯稳稳停在别墅前院。司言柏跟在沈轻寒身后走进去,一丝不苟地报备明天的行程。最后,将白天和颜俏约定的时间报告给沈轻寒。
沈轻寒没说同不同意,只淡淡瞥他一眼就上楼了。
这个态度司言柏默认就是同意了。
沈轻寒上楼后直接进了浴室。无论去了哪里,回到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没过多久,他穿着柔软的纯棉质浴袍走出来。利落的短发没怎么擦,水珠一滴一滴落下来,V领里喉结清晰凸出,两根锁骨间的小窝格外性感。
私人电话响了十几遍,他似没听到一般径直去吧台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终于,不知疲倦的铃声停了。沈轻寒讥讽地勾了勾唇,端着酒杯慢悠悠走到棋盘前。
透明玻璃杯被他捏在指尖,他垂眸去看棋盘。片刻,唇畔若有似无掀起一个弧度,漆黑的眼瞳莫名透着一股凉意。
昨天那两个人一定都没注意,这边的墙面有茶色镜面做装饰。即使他在床边也能将这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上面的每一个子,都是那女人摆上去的。从一开始的毫不迟疑到故意放慢速度,最后在他的催促中迅速把剩下的棋子归位。
所以,那位第一次进到这里的“师姐”是怎么知道棋局的?
沈轻寒轻轻抿了一口杯里的酒,忽而轻笑了一声。
——
颜俏不在,再去给沈轻寒量尺寸的人就要重新找。周扬肯定也是没胆子去了,所以这回找了店里一个老裁缝。
颜俏五岁跟奶奶学习的时候杨姨就已经在颜家店铺里做事。现在二十年过去,颜俏成了传承人,杨姨依旧本本分分的做裁缝。而且她性格非常温和,想来应该触不到沈轻寒的雷区。
当天上午十点,杨姨准时到了沈氏集团。司言柏接到电话,准备出去接人时被沈轻寒叫住。
他坐在皮椅里,翘着腿,懒洋洋道:“我不想看见那小子。”
司言柏:“……”所以您看不上的,都让我去得罪对吗?
然而司言柏压根没见到颜俏,更没见到“那小子”。他想,估计人家也不想看见那个大魔王。
所以司言柏直接把杨姨带进了办公室。
“沈总,颜家店铺的人到了。”
六十来平方的大房间里,沈轻寒坐在办公桌后,桃花眼慵懒地看向门口。
司助理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简朴,又瘦又小,面对沈轻寒强势的目光有些局促不安。
司言柏察觉到沈轻寒渐冷的目光,心里不由一抖。回身对杨姨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总裁。”说完借着去拿颜俏的衣服离开了这个危险区域。
门缓缓关上,办公室一时只剩沈轻寒和杨姨两个人。
杨姨跟沈轻寒问了声好便没再多话。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出软尺准备干活。
干这行二十多年,各式各样的人见识不少。但是单凭坐在那里就让人心生畏惧的人真没遇见过。
杨姨拿着软尺,站得不近不远,轻声问:“可以开始了吗,沈先生?”
沈轻寒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冷眼看她,蓦地轻笑一声。
“颜小姐呢?”小师姐三个字被他含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颜俏的名字,但既然是传承人,姓颜是跑不了的。
杨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实话实说:“颜俏去魔都巡店,短时间不会回来。”
沈轻寒靠着皮椅椅背,手撑着下巴,神情所有所思。半晌,薄唇轻扯:“您回去吧,今天不量了。”
杨姨一怔,“不量了?”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让司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