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就有敲打门环声响起。
“娘的,你没吃饭吗!这么小的声音给谁听!让开!”粗哑声音又吼道,接着就是重重的砸门声:“快开门!”
贾瑞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这个女孩给他们就完了,可听了这话他就不乐意了,这厮是没把贾府看在眼里啊!他也姓贾啊!
你想要人?我这回还就不给你了!爱咋咋地!
他先是蹑手蹑脚的将昏厥的女孩拖到柴房,又用引火的干草遮盖了,等到敲门声越发的急促不耐烦了才捡起地上散落的书本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素质啊!敲什么敲啊?来了来了,大晚上的,谁啊!没礼貌!”
一开门,只见外头五六个人都是一手火把一手拿着兵刃,为首的一个粗壮汉子一脸虬髯。
“你是谁?怎么磨磨蹭蹭的这么长时间才开门!这里进了贼人,快让我们搜查搜查!”
听声音,这个虬髯汉子就是朱教头了。
贾瑞噗嗤一乐:“这倒是怪了,大晚上的你来敲我家的们,却偏要问我是谁?
感情是我走错了不成?你说进了贼人,难不成你是官差?是县衙的还是府衙的?”
“少装糊涂!弟兄们,给我搜!”朱教头一挥手道。
“哎!等等!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官府不成?说搜就搜,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贾瑞一伸手拦住了。
“不就是贾家的义学?”
“知道你还敢这么嚣张?看来你来头不小啊!”
“哼,我是修国公府武功教头朱酉石!有个贼人跑到你这来了,快让我抓了,省得麻烦!”
“哟,原来是候伯伯府里的教头,失敬失敬!”贾瑞一拱手:
“朱酉石,猪有食?猫有鱼,狗有骨……好名字~
我是荣国公曾孙贾瑞便是了,有礼有礼!
只是我刚读了夜课正要回家睡觉,并不曾见有人进来,只怕教头看错了也是有的,还请去别处搜查搜查吧。”
“少废话,快让开!”朱酉石不耐烦的说道。
“啊,那请自便。”贾瑞果然闪开了身,可口中又说道:
“只是这深更半夜,朱教头带人擅闯我贾府义学,嘴上说是要拿贼人,这是暗指我这里窝藏贼人还是怀疑贾家和你说的贼人是一伙?
若是真搜检到了贼人,我无话可说。
若是搜不到,你们这可算是私闯民宅,朱教头总要给个说法吧?
我贾家虽不入流,也是一门三公忠烈之后,断受不得这等冤枉!”
听了这话朱酉石也有些犹豫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府虽然这些年再没出个上得台面的人,可根基深厚啊,而且还有个超品诰命夫人贾母存在呢。
而且这人自称是荣国公曾孙?贾瑞?他怎么没听说过?
朱酉石有些将信将疑的看向手下。
一人忙说道:“原来是贾公子,失敬失敬。”
同时对朱酉石使眼色示意确有其人。
朱酉石见了也不敢太过造次了,拱手道:“贾公子,久仰久仰。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还请行个方便。”
贾瑞笑得跟头柴犬似的:“请自便。”
“多谢!”朱酉石也挤出来个笑容,同时一挥手:“给我……”
“等!我这给你方便了,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个方便?
还是那句话,深更半夜教头带人要查检我家义学,总得给个说法吧?
倘或你们没找到人,我找谁说理去?
我们贾家可是诗书传家,总不能也明天晚上带着一群人持刀拿棒的去你们修国公府登门拜访吧?
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明儿府中老爷太太们问起来了,可都是我的不是了,说不定还得让修家和贾家误会,朱教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朱酉石听了这话也犹豫起来。
他说好听点是个教头,说通俗点不过是个护院头子,保安队长。
贾瑞扣的这顶大帽子他可扛不住。但是就这么走了他也觉得有点没面子。
就在这节骨眼贾瑞又笑道:“教头,今夜我家义学里就我一人在此读书,并不曾听到见到有人闯进来,想是夜黑月晦,您手下有人看走眼了?
你看这样可好?等明日天亮了我回了府中老爷,让他们增派人手,将学里里里外外都好好搜检一遍,若是有那可疑的人,就捆了送到府上,岂不便宜?”
朱酉石心说等明天人早跑了,去哪儿捆?
可贾瑞的话软中带硬,倘或自己再擅闯贾家义学,真抓不到人了日后说起来难免麻烦。
而贾瑞又给了自己台阶下,也只得恨恨地说道:
“如此有劳小朋友了!我们走!去别处搜搜看!”
贾瑞看朱酉石带着人去了不紧不慢的关了门,口中念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也是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