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刘益守被李虎领到金墉城内的一处独立院子里之后,走进这里唯一的一间卧房,就没看到一个人影。
火把照耀下,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李虎来得匆忙,也就让人把床铺准备好了,又摆了一张桌案,仅此而已。
刘益守注意到墙角的那个大木箱子。不会妹子现在还被关在木箱子里吧?
这乐子可就大了!
他赶忙过去开箱子,外面有个铜制的插槽,将上面的铜条抽掉后,就看到元玉仪平躺在里面,似乎因为光线的照耀,而眼睛不适,用手遮住双眼。
这帮丘八做事太糙了,怎么能把十多岁的软妹子锁木箱里呢,到了就应该把人弄出来啊。
“手脚麻了对吧,我抱你起来,给你弄点吃的喝的。”
刘益守柔声说道,躺在木箱里的元玉仪还有点弄不明白状况,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
……
“你……你们太欺负人了!”
元玉仪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粥,一边吐词不清的抱怨,眼泪掉到碗里,又被她吃到肚子里。现在她大概还不知道,她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刘益守就这样平静的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大概吃了两碗粥,元玉仪终于缓过来了,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的景致,貌似与家中的陈设差别极大!
哪怕再傻的妹子,也能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我这是在哪,我爹呢?”
元玉仪小声问道,她觉得面前的这位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大概还算好说话。至少比打晕她的那个好多了。
“这里是金墉城,洛阳西北角。你爹已经被尔朱大都督抓了,我们带人去抓的,还包括你的……所有亲人,还有你爹的侍妾,仆从等等。
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家要被搬空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现在没有,将来大概也不会有,高阳王府不存在了,没了。所有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元玉仪瞪大了双眼,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喊出来。
“你现在想怎么样,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根据实际情况答应你,或者告诉你为什么不能答应你。”
听刘益守这么说,元玉仪暂时放下心来,起码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见到自己就扑上来。她可是亲眼见到高阳王府里,自己老爹是怎么骑在侍妾身上的,那种饥渴狂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呃,那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元玉仪小声问道。
“回去做什么?高阳王府里已经一个人都没了,就算有,也只有想进去浑水摸鱼的盗匪。”
“真的?”
“你现在有什么值得我去骗的?难道我做什么还需要征求你意见么?”
刘益守反问道。
元玉仪瞬间没话说了。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刘益守没必要撒谎。
“那……你能不能把我爹找回来?让他带我走?”
刘益守就这样看着有点羞怯的元玉仪,很久之后,这才轻叹一声道:“你随我来吧,光靠说是说不明白的。”
很多人,你不把血淋淋的事实给他们看,他们就总是会心存幻想。
刘益守走到院子外面,正好遇到了李虎留下的亲兵,源士康去河阳关送信还没回来。
“你们两个,带我去关押元雍的地方吧,我知道,他明天早上才会被送走的。”
看到两人没动,刘益守有些不悦道:“就算我放跑元雍,天下之大,他又能去哪里?”
这话似乎有点道理,两个亲兵对视一眼,拱手答道:“喏!刘都督,我们这就带您去地牢。”
金墉城本来就是为了关押犯人而建的,这里不仅有地牢,而且地牢面积还相当大,不过现在已经关了许多人,绝大多数都是高阳王府的人。
他们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就像是快下被人下锅的死狗一样,麻木的坐在监牢的墙角,一言不发,如同行尸走肉。
元玉仪看着曾经熟悉的亲人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怖,她忍不住紧紧拽着刘益守的大手,生怕对方走快了将她丢在这里一样。
来到最里面一间牢房,刘益守看到元雍似乎正面对着墙壁低语着什么。两个亲兵打开门后,站在监牢外,并不离去,似乎想听听刘益守想说什么。
“爹!你怎么了呀!”
元玉仪看到元雍蓬头垢面的,激动的跑过去,抱着元雍痛哭!
“人家叙旧,我们就不必在这里看着了吧,来来来,我随你们一同出去。”
刘益守对两位似乎不怎么信任他的亲兵说道。
“刘都督,之前得罪了,贺拔都督是怕您心软……”
“我知道了,走吧走吧,一炷香时间以后再来。”
刘益守拍拍两位亲兵的肩膀说道,三人一同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观望。
“都督,您可真是好心呢,让他们父女见最后一面。”
一位亲兵忍不住对刘益守竖起大拇指